然而铁证如山,顾远琛希望季幕可以坦诚对他,他现在只剩下这点要求与尊严。
这就像是绞刑之前,受刑者自己抓住绳子,问它到底能不能绞死自己。
顾远琛上前,握住季幕手,是暖。这双手,他握住无数遍,今时依旧觉得温暖。
“哥哥?”季幕满目无辜,“你不高兴吗?”
顾远琛低头,指腹搓揉着他手背
“哥哥,怎?”季幕上前摸摸他脸颊,如既往地关心他,“很累吗?那要不要先睡会儿?”
他嘴角微微抿起,两颊是温润红,就连眼眸都填满脉脉情意,看不到丝虚情假意。可就是这样,季幕温柔形象与顾远琛今天所见到另个人,截然不同。
那个人带着残破腺体、枯瘦身躯、双受尽苦难眼眸,向顾远琛发出求救。
他凄声说:“哥哥,才是季沐。”
每个字都渗着血,每个字都在告诉顾远琛,什是欺骗。
只文件袋,手扯掉自己领带捏在手里。他肩头湿答答,显然是淋几步雨。
季幕和往常样接过他手中文件袋,温声问:“怎还淋雨?”
顾远琛没有回答,他不会告诉季幕,方才他在楼下驻足好久,都没有勇气上来。零星雨滴飘落到他衣服上,变成几道不起眼泪痕。
季幕把文件袋放到桌上:“回来得早怎也不给打个电话,忙天很饿吧?今天牛肉炖得很成功,去煮面,你先去洗个澡。”他笑起来,对着顾远琛时候,他总是如玫瑰花蜜般甜,“今天甜品都放冰箱,想等你回来后起吃。”
就如同平时那样,季幕喜欢这些日常互动,他也喜欢和顾远琛叨叨絮絮地说些什。
顾远琛不愿意相信,却被对方丢过来种种证据砸得心如刀割。他本可以当即就大发雷霆,怒气冲冲地回到公寓,斥责季幕,质问季幕,讨要出个真相。
可真当他将车开到公寓小区时,他听着雨声,心乱成片。
他在说服自己,也在给季幕个机会。
朝夕相处爱意不是假,没有人会践踏自己真心。他说过自己要相信季幕,所以如果是季幕自己说话,不管什他都可以相信。他是盲目,陷入爱情后不可避免地迷失自。
扯谎也罢,编故事也罢,他只在意季幕会说些什,他甚至希望今天来公司那个人是个彻头彻尾骗子。
比如“今天做什”“今天想你几次”“哥哥,可不可以亲下?”
他们每天都这甜蜜。
…………
顾远琛停顿片刻,随后定定地看着季幕。
就好像眼前季幕忽然变得陌生起来,疏远起来,他像从不相识般看着季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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