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初就觉着费家那亲事儿不好,你娘非不听,觉着读书人好,有前程。可这前程有还记得跟你分不是嘛,踏踏实实做点买卖多好嘛,衣食不愁,温饱解决再去想那些读书好事情嘛。否则寻常人家怎消受起嘛。”
“你看看你二姐,原多好个姑娘,现在成这幅模样。”
刘香梅个劲儿摇头。
许禾也不好多说什,默默喝口茶:“去灶房看看。”
“你姨母这人也是说话没轻没重,都晓得好不容易回来次,非还得把人说闹哭才罢休。”刘香兰听着许韶春在屋里哭抽抽,丢锅铲就要去屋里,许禾也不想在中堂里跟他姨母唠嗑,想着干脆做饭也是好。
儿竟然件素色衣衫,又无半点头饰,需知先前在家里都打扮活脱脱小姐相,出门就更不肖说,又是要用花瓣子熏衣裳,又是钗环头簪。
眼下双目无多神采,眼睑下头微有些鼓,似是许多日子未曾睡眠好。在家里时双纤纤玉手,今也是刀口黄茧,昔日引以为傲白葱般皮肤,现下已是冒着股黄气。
许是夏日里下地做活儿晒黑些,也可能是夜里没睡好而成。
总之是整个人瞧着灰败没有许多精神气儿。
许禾偶时也听说过他二姐在费家日子不太舒坦,现在看,果然是不如在家里娇养时候好。却也正常,嫁过去夫家是婆婆,又不是老子亲娘,自然是不会惯着哄着,什事儿办不周全,理不清楚,那就是要挨骂受训,村子里还有毒婆婆更甚动手。
没成想刘香兰看着他又没再要进屋去,转而道:“今儿喊你回来,则是家里聚聚,二来,还有个事儿
有刘香兰在,想必费家是不敢动手,再者说什都是读书人家,传出去名声受损,很不好听。虽不至于受到棍棒,但舒坦日子还是没得过。
许禾不免唏嘘,谁知道会变成这样,而今看来,他是去过好日子。同张放远本就有意,那头又没有公爹婆婆,张放远又很惯着他。
“姨母是瞧着禾哥儿好,待他也热络,韶春是落魄,自然是村里人笑,家里人踩。外头人说笑拿当茶余饭后谈资也就罢,没曾想姨母竟也是此般,家里合该把禾哥儿供起来才是,还要作甚。”
说着,许韶春抹起眼睛,忽而站起身,折跑回屋里哭去。
“哎呀,你说这孩子!”刘香梅起身作势要追,却又未真追上去,见着人跑回屋,索性又坐回去,同许禾道:“你二姐都嫁人,怎脾气还比在家里那会儿还大,也不怪婆媳关系处不好。你娘那个人也是,还跑去费家闹,便是闹赢,那闺女还不是在人家里过日子嘛,有是小鞋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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