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栖抹抹微红眼眶,转身便去烧水。
因手抖,打翻次,幸好是凉水,还未烧开。
几只麻雀在山洞里面面相觑,啾啾地同正在烧水南栖说话。
只麻雀道:“这条泥鳅昨日为救你,费好些功力,他还呕血。”
另只麻雀点头:“瘴气里蜈蚣毒多厉害呀,他为救你,怕是半条命都搭进去。不枉们平日里对他那好,天天捉小鱼给他吃。”
南栖手足无措地从他怀里挣脱开来,颤抖着手去探他鼻息。
须臾。
微弱气息拂在南栖手指上,很轻,像是春日里飘落瓣花。
南栖悬着颗心总算松落,他将身边薄叶盖到苍玦身上,动作实在是很大,惊醒昏沉苍玦。
“泥鳅?泥鳅你怎?”南栖不知何时,带上哭音。
,想不起才是幸事。
但南栖依稀是记得这段。
这天夜里,他哭得快咽气之际,是苍玦拥着他,像哄孩子般生硬地对他道:“不走,别哭。”
“真不走吗?”南栖呜咽着,连眼睛都睁不开,他哭湿苍玦片衣襟。
“嗯。”苍玦轻声,“不走。”
第三只麻雀问:“他这模样,回天无力,该不会要死吧?”
它们啾啾地议论,被南栖呵斥声,哽咽着打断
“去折花枝来。”苍玦声音像是从喉咙里抠出来,空洞沙哑。他稍稍呼气,眉宇间簌簌落下阵冰霜来:“快去。”
吓得南栖不敢耽搁,惊慌失措地漫山去折花枝,却又怕苍玦在他不在时便死,边折边飞,也跑,最后滚落在泥地上。雨后第日,山路泥泞,南栖跌得满身淤泥,小腿上伤口遇水溃烂,他也全然不顾。
几只素日里与南栖走得很近麻雀也都来帮忙,口里衔着不大花枝,争先恐后地往山洞里飞。
花枝沾染着长沂峰灵气,皆被抛在苍玦身上。
南栖瘸拐地走近,看花朵枝蔓上灵气如浮渺仙气渗入苍玦身体,融他眉头冰霜。苍玦皱紧眉头,仍不见好转,气色被抽干般晦暗。干涩唇裂好几处,有着丝丝血迹。
其间南栖睁眼好多次,看他还在不在。可他意识不清,即便睁眼,落入眼中,也是团模糊暗影罢。后边,苍玦乏,便不出声。南栖却依偎在他怀里,生无限依恋。
人若在孤寂之中得过次温存,便是真忘不掉。
晨光落下第刻,南栖便醒。
他在苍玦怀里小力动动胳膊,嗫喏地唤声:“泥鳅?”
苍玦未醒,紧闭着双眸。不同于夜晚昏暗,白日里,他那毫无血色面孔清晰可见,面颊冰凉如亡者。南栖大胆地去摸,嗖地缩回手。而苍玦动不动,像是真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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