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听莲辰远远道:“给找些好纸,你且等等。”
他师父,总那分不清玩笑话与真话。而后,他每日练字纸,大小都是能铺满整张桌
所以他才留季云鹤这个凡人在身边,仅仅是因为季云鹤能让那只锦袋中开出朵带有莲辰体香莲花。闻着这朵莲花香气,溯玖可在夜深人静之时,由梦境回到过去。
梦间轻风带着花香,是旧时在扶风阁景象。
…………
那时他不过少年,刚到莲辰上仙扶风阁,因眼睛看不见,平日里,也唯有莲辰与他说话,教他读书修法。
莲辰喜欢练剑,他剑术是这天地间少有精妙。听同门师兄们提起,那便是身姿如浮云般轻巧,剑影同雷光样快,脚落地便是渺渺仙姿,袭白衫随风而舞,就连天界女君们舞姿都及不上他柔和,他却又能在片刻间削落满山枝丫尖儿。
在衡水河岸这三年里,苍玦大抵是知道溯玖意思。他并不是要与天界作对,他只是想要找到莲辰。
但凡莲辰活着,只要知道他与天界纠缠不休,作为人师,莲辰必然会出现阻止。
莲辰失踪数年,虽生死未卜,但众人都说他是躲起来。
当年他被自己弟子囚禁在汒山多年,发生数次道不明说不清关系,是世人皆知,他还有什脸面继续坐在扶风阁师尊位置上?
而对于溯玖来说,汒山那几年,是噩梦,也是美梦。
况且,莲辰长副清秀模样,眉目如画。
溯玖剑术就是他教。因溯玖眼睛不好,莲辰握着他手回回地教,直至他摸透这剑势走向,掌握剑刃力度。
莲辰也喜欢读书,往往拿着本诗卷就能细细回味读上个半日。他声音很好听,如山间泉水,如浮光微风。溯玖就在边上听着,手里拿着笔写下莲辰念诗。
这时,莲辰便会停下来,敲敲他脑门:“喏,又写到纸外头。”
溯玖便放下笔,对着眼前漆黑道:“都怨师父给纸太小。”他说得很认真,还带着几分故意生气,本想知道莲辰会如何应他,却半天不见应答。溯玖慌,往边上探探。
他将莲辰关在自己方天地里,用秘术封莲辰所有修为。彼时他双目见不着光,自然也见不到莲辰眼底泪水。他只知道,在暗无天际日子里,他们如对凡人般不知克制地缠绵。
若不是后来莲辰用内丹冲破秘术,伤他后逃离汒山,那,直至今日,溯玖都应是在汒山与莲辰“相守”,而非回到妖界继承王位。
溯玖自小偏执,所爱之物从来都无法久留。
而往事已矣,唯有莲辰,在他心里烙印数万遍,渗透骨髓,至死方休般不可离弃。
莲辰是溯玖执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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