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冰棺中,
却在嘉澜抬头刹那,想到个人。
——南栖。
嘉澜长得与南栖近乎模样,就好似个幼年南栖,特别是那双眼睛,尤其像南栖。
苍玦怔住片刻,恰好听到鸢生来报:“龙君,已有宾客到。”
苍玦收回手,没有接下那朵花,他对罗儿道:“前厅乱,你带澜儿回后院去。”
芳泽心头喜,连忙上前,抱住跑过来孩子:“小澜儿,可有想姑姑?”
稚气孩子今年八岁,但因身子自小孱弱,看上去只有五岁孩童大小。他搂紧芳泽脖子,亲昵地蹭蹭,软糯着声音:“想。”
“那姑姑给你药,你可有听话地吃下去?”芳泽将嘉澜放到地上,蹲身揉揉他脑袋,“你父君说,你总不肯乖乖吃药。”
却见嘉澜拧着秀气眉,扁着嘴,小声在芳泽耳边告状道:“太苦,澜儿就只能吃点点,就不能吃啦。”他知道芳泽不会责备他,胆子便也大许多。芳泽被他稚气逗笑,低头仔细看去,能看到他手中捏着朵小小花。
这应是今日他要给苍玦生辰贺礼。
他罢。溯玖不是个好惹,苍玦不能过多纠缠,只能作罢。
芳泽低下头,不禁惋叹。凤凰若没有涅槃,那便是真死。而南栖……不论是凤凰,还是麻雀,都再也回不来。
如今,还有个办法是可以确定南栖身份。
便是当年苍玦带回来那个孩子——嘉澜。
“澜儿原身可出现?”
罗儿上前抱起嘉澜:“是。”
“父君……”嘉澜扭过头,坚持着想把手里花给苍玦,却发现苍玦已经走好远。他揉揉眼睛,趴在罗儿肩头红眼眶。
而他手中花,落在地上。
花瓣上水珠晃动,碎地,晃便转眼到婆娑河处冰棺中。
南栖梦到这样朵花,开在他梦境中。
嘉澜瞧见苍玦,便红脸颊。他拿着这朵小花,规规矩矩地走过去,向苍玦行个大礼,就同罗儿教那般,动作无丝错误。
“父君,生辰安康。”
嘉澜起身,凑近些,想着要把手里花送给苍玦。
那是今年春日里,嘉澜亲自照顾棵花木开第朵花,在苍玦生辰这日绽开。他见,不顾罗儿阻拦,火急火燎地便跑来前厅,要送给苍玦。
苍玦心中微动,弯腰正想接过这朵花。
是龙还是凤?抑或是麻雀?
苍玦手顿顿,淡淡答道:“还未。”可如今说这些又有何意义?逝者已矣,生者徒留伤心自悔罢。
正说着,芳泽与苍玦同时听到阵脚步声。
不轻不重,是个孩童。
还伴随着罗儿急促呼喊声:“小殿下——您当心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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