择儿瞧见老远,南栖厢房中还亮着烛火,映着帘薄窗,有另个人身影。择儿知道,那是他曾祖母灵赭。
他轻手轻脚地走过去,抱膝蹲在墙角,他并不想进去,但却想见南栖。
前几日灵赭对他态度,择儿始终是有些介怀。
然而,屋内灵赭刚帮南栖疗完伤,两人都是精疲力竭,时之间竟是忽略外头择儿。只因择儿还小,原身也未显现,他气息有时候还不如只小动物来强烈。
屋内沉默持续很久。
择儿窝在人参精床铺上,揉揉眼睛。他想起白日里,南栖那刹失落,心里便隐隐地疼。
爹爹会不会不喜欢他用结冰术法?
曾祖母见也变脸色,是不是他这个术法有问题?
择儿百思不得其解,越想越愁,愁到很晚才入睡。
但当夜,择儿又是哭醒。
织梦就像是做个封印,莲辰最是擅长。他有十足把握,将溯玖困在这个梦境中,直到外面他,完成溯玖心间那朵莲花修复。
恨便恨吧。
莲辰是这般想,恨着若能好好活下去,便恨着。
于此,现实中苍老莲辰,已经坐到溯玖床榻边。
软塌上溯玖闭着双眸,眉头紧蹙,副痛苦模样。莲辰见此,不禁眸中氤氲。他在灵赭帮助下,将手放到溯玖心间。
不会儿,择儿听到他们说话。
是灵赭先开口:“择儿是水灵经脉,掌心又生冰霜。想来,他原身,绝不会是只凤凰。”灵赭提醒到,“阿栖,他同们是不样。还有你这次受伤,究竟又是为何?”
择儿竖起耳朵,似懂非懂地开始消化灵赭
他梦到自己小鱼干都被路过老鹰偷吃,伤心地不得。觉醒来,发现身边睡着是人参精,而不是南栖,也不是曾祖母。整个厢房内都是黑漆漆,令人心生恐惧。以前在长沂峰,择儿晚上入睡时,人参精总会卖力地点燃盏烛火。
为就是怕择儿半夜人醒来会害怕。
但今夜,人参精点烛火被风吹灭。
他撞着胆子下床榻,赤着脚就跑去南栖厢房。
路上,风静止。
“此后,你们便说离开。”他想想,又顾自笑道,“但阿玖这聪明,定已经猜到。不过无妨,之后该如何,便由你们开导他。他虽固执些,却、却始终是个愿意听道理。”莲辰隔着面具,没人晓得他此刻是什表情,“他是妖界王,是世间不多凤凰,他也还有你们这些亲人。他应该活下去……”
但听声音,莺莺知道,莲辰是舍不得。
他不是舍不得自己这条命,他是舍不得溯玖。
月色也沉沉。
风是呼啸而过,今夜压抑吓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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