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俞厚着脸皮冲耸着眉老先生问安,他见老者眉间褶皱颇深,瞧便是个经常皱眉严厉之人。
“时下还早?再晚步便打铃,时时踩点来讲堂,如此懒怠又何须苦读考取功名,直接回家耕地罢,若有下次也不必在课室里做文章,就在门口站日。”
方俞暗想果不其然:“学生下回定然早早来课室。”
姓张得夫子双洞穿世事眼扫方俞眼,宛如鹰越头顶,令人后脊发凉。
方俞点不带畏惧,反而微微笑回视眼。
瞧着人回床榻那头,方俞才开条门缝出去,正好迎上送水来洗漱雪竹。
“主君穿戴好!”雪竹惊声,旋即又明笑笑。
方俞没管小厮心思:“去书房那头洗漱吧,待会儿你进屋给炉子添点碳。”
“是。”
方俞出门去书院时差三刻钟辰时,他没有坐轿子出门,而是步行去书院。方家在城东,书院在城北,绕小半个县城,他步子快也用近两刻钟。
回过头,不知乔鹤枝几时起身:“来吧。”
方俞老老实实把木梳交给技术人员,铜镜里那张不甚清晰脸,温柔细致梳理着头发,在他手里难以掌握四处散乱发丝,倒是十分听乔鹤枝话,不过三两下便规矩立在后脑勺上方。
“盘会不会太紧?”
方俞左右晃荡下头,满意道:“正好。”
乔鹤枝笑笑:“书院院服太单薄些,主君里面再穿件吧。”
学生自古便对先生老师带有股敬畏,总是敬着,惧
眼见着临近书院打铃,院门口那条大道上还有不少书生斜挎着蓝色布袋往院里鱼贯而入。
方俞暗自庆幸自己不是最晚,从雪竹手里接过书箱便匆匆钻进大门往自己课室去。
瀚德书院是云城最大书院,分为讲堂,食堂,书舍三块儿地,讲堂便是夫子讲学授课地方,有十八间之多,食堂顾名思义吃饭地儿,而书舍便是后世宿舍。
方俞课室在楼靠左第二间,他信步过去时,在窗口晃眼,这当儿课室里人几乎已经到齐,个个都在摇头晃脑读背文章,他赶紧想从前门进去,没想到进门便和站在墙角张夫子打个亲切照面。
“先生早。”
方俞站起身:“不必麻烦,叠再多也不如烤火和纳绒衣物来暖,穿多反倒是臃肿不便。”
乔鹤枝想再劝劝,见方俞心意已决模样,只好收回话。
“不耽搁。去同母亲请个安便去书院,眼下时辰还早,你在屋里睡醒再起来,左右这几日也不用到母亲那头去请安。”
乔鹤枝点点头。
“快回床上躺着,炉子里碳燃尽屋里冷下来,你穿这少别着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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