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朝中*员人人都能像你般自请吃苦受累,朝廷也便是稳固多。”皇帝举头望着大殿天花板,长叹口气,随后又望向跪着方俞:“你且先起来。”
方俞走时候被如公公塞篮子荔枝,说是皇帝先前承诺奖赏他,带回去给家里人尝尝。他提着篮子谢公公,也不知是不是皇帝不答应他申请而特意塞荔枝作为安抚。
其实殿上他说好听,马屁拍响亮,但实事求是来说,谁不想升官儿在翰林和詹事府,轻松又得结交权贵,还能见皇帝讨人欢心,可比外放和在六部苦熬要舒坦多。
但西北战事不利,他收楚静非东西就得给他卖力啊,若是自己压宝垮,得不偿失啊!可若是在翰林和詹事府,他便很难自行着手去帮楚静非。
方俞也想透彻,这当官儿和演员其实也是有异曲同工之妙,哪怕你官位再高,若是能没有干出实事,演员拿不出够硬作品来,那总归是虚空站不住脚,要不然朝中那些个公候爵位人家,明明子孙有封荫,能直接做官儿为何还要参加科考,用两榜进士作为出身才满意,还不就是要让人
朕开始便说,只当是与你闲说。”
方俞诚惶诚恐起身,拘谨立在旁再不敢开口说话。
老皇帝忽而又未再提朝中烦心事,同方俞道:“詹事府大学士回乡养老,他辈子兢兢业业,年纪比朕还年迈,朕不忍他再为朝中之事忧心劳力,便准他请辞。”
“你在翰林事情也做不错,侍读学士之位也可再着手添上人,你想去何处?”
方俞受宠若惊,显然皇帝是没有为自己方才大言不惭而发怒,还想着给他升官儿,他心中阵感动,这几个月班可真没白加。
“陛下。”方俞突然又再次跪下:“微臣得陛下看重,心中感激受恩,无论是詹事府还是翰林院,这都是极好能长伴陛下左右好差事儿,微臣自是求之不得。可今陛下为国事烦忧,微臣年轻入朝时间尚短,却蒙陛下隆恩厚待,这叫微臣如何狠下心贪图安逸富贵而眼见着陛下为国事操劳而不能排忧解难。”
皇帝眉心微动:“你是何意?”
“微臣斗胆自请前去工部,筑巩堤坝也好,修路也罢,愿投身于实事之中为陛下分解些忧虑。”
皇帝蹙起眉头:“你可知你在说些什!工部位于六部之末,是多少*员背地里都认之为冷灶,事多纷杂,如何能比得上詹事府和翰林?”
“微臣虽愚钝见识短浅,但也知翰林和詹事府好。可微臣尚且年轻,自当多加磨砺,今朝若便遇事退缩,畏头畏尾,往后也难成大事,辜负陛下厚待。但他日若是能有所成,能再得陛下厚爱也可重回翰林詹事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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