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谚识未多作考虑,起身冲进张老太家小院,眼前幕让他颗心提到嗓子眼。
张老太蜷缩着身体侧躺在楼梯口,嘴里难受地呻吟着,她额头、脸上鲜血淋漓,衣服也脏乱不堪,显然是不小心从楼梯上滚落下来摔成这样。
张老太小黑猫发出“嗷呜嗷呜”凄惨叫声,绕着她焦躁地踱步。
短暂惊慌之后,孙谚识立马镇定下来,视线捕捉到晾在院里条毛巾。他把扯下毛巾折叠两下,压在张老太额头上那条足有五公分长伤口上。
张老太双眼紧闭,发出声音越来越小,最后彻底失去意识。
孙谚识无力地朝朗月招招手,朗月看着孙谚识,又担忧地看着孙耀扬,最后用小孩子最纯真方式小心翼翼地抱孙耀扬胳膊下。
孙耀扬冷硬心脏被小姑娘举动温暖,忍不住扬扬颤动嘴角,眯眼笑下。
从养老院出来,孙谚识带着朗月去吃午饭,然后精疲力尽地回家。
朗月看得出他心情不好,乖巧地自己玩,开始在店里捏橡皮泥,后来跑去院里跟黄豆玩橡胶球。
孙谚识像被抽干力气似瘫坐在椅子上,脑子里纷乱如麻。卓历纠缠和他爸胁迫就像两面朝他缓缓移动坚实墙壁,他夹在中间,前方无进路,后方无退路,无处可逃。
在打牌人都围聚过来,七嘴八舌地劝慰。
“老孙,消消气,昨天医生就跟你说控制情绪少动气呢吧。”
“有话好好说,好好说。”
“……”
孙谚识被挡在人群之外,几分钟后他爸情绪稳定下来,他才垂着头认错似道:“你好好休息吧,先回去。”
孙谚识猜想可能摔出脑震荡,他不敢轻举妄
“啊!”
他突然情绪失控,烦躁地抓着头发低吼声,然而钻进耳朵这声“啊!”却并不是他自己发出来。
紧接着,声声痛苦“啊哟哟——”响起,还夹杂着尖利猫叫声。
孙谚识直起腰凝神听着,发现这痛苦呻吟是张老太院子里传出来。
出什事?!
孙耀扬别过身去,言简意赅道:“改不那毛病,以后都别来见,也不需要你给送东西。”
孙谚识万般无奈,两年来他爸第次愿意见他,他原以为这是他爸态度有所软化表现。然而没想到是,他爸只是还没有放弃让他承担起传宗接代责任,在给他下发“最后通牒”。
或许他今天本就不该过来,也不该抱有幻想,六年来,他们从来没能平静地坐下来聊过。
同性恋、他妈死,始终是他们父子掩盖在皮肉之下血淋淋伤口,如果想让这两个伤口愈合,只能由方妥协才行。
但显然,他爸是不可能妥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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