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隔数年,他依旧是一副狼狈的模样出现在周越恒面前,同样,周越恒给了他一件外套。
祁放想,他应当一辈子也忘不掉了,他也舍不得忘掉。
进了别墅内部,一个阿姨
哪怕他被祁泽成推下泳池,哪怕他差点就真的会死,祁培裕还是选择息事宁人。
打心眼里,祁培裕没把祁放当成自己的骨肉。
祁放不由自主打着颤,他全身发抖,不确定是被风吹冷,还是心里发凉,从他来到祁家,他就一直是个被任意揉搓的棋子,祁老太太需要他的时候,他是矛,不需要他的时候,他却没有盾。
他伏趴在地上,像要死了,颤抖的幅度太大,引起了旁人的注视,祁放闭着眼,感觉被人抓起来,暖热的衣服披在他身上围紧,有力的臂膀圈着他的腰,有人在他耳边,声音沉静道:“还是先给他找个医生看看情况。”
声音从耳际擦过,暖得祁放微微偏头,睁眼时,他终于看清自己此刻的情境。
动?”王东臂肘用力顶了顶祁放。
祁放终于回神,浅浅收回眸光。
夕阳的暮色罩在周越恒身上,像为他拢了层金光,明明过去了数年光景,周越恒却和记忆中的模样别无二致。
那时他被祁泽成刁难,推搡着掉进泳池,祁放根本不会水,在水里浮浮沉沉,一个劲儿地扑腾,那是他第一次感受到死亡的迫近,心跳很吵,一直撞着胸腔,意识昏沉,水不断地灌入鼻腔和喉口,呼吸越来越艰难,大脑已经失去了正确的反应,可在某一刻他又觉得舒服,好像下一刻就能获得永恒地解脱。
祁泽成一行人冷眼看在他在水中挣扎,围观的下人没有命令不敢上前,祁放太累了,手脚像被铁压着直往水下坠,就在他即将失去意识的前一秒,他忽然听到一声厉喝,紧接着便有人跳下了泳池。
他被坐在轮椅上的男人圈围住,男人身上的黑色外套脱下,只剩单薄的白色衬衣。
“已经派人去喊了,一会儿就到。”祁培裕说着走近祁放,将他从男人的臂膀中带走。
距离稍远,祁放终于看清了那张脸。
祁放形容不出那张脸上惊人的英俊,他用目光丈量对方的五官,一点一点描摹进了心底。
而如今,祁放又看见了这张脸。
祁放被人救起,在岸边呛水咳了许久,等他咳出水,窒息的感觉消失大半,他才发现周围站着满当当的人。
有认识的面孔,也有不认识的人,其中一个男人尤为突出,因为他坐在轮椅上,却又不落人下风,往常对祁放没有好脸色的祁培裕在男人身旁赔着笑。
“都是误会,误会!”祁培裕打着哈哈。
祁放心下苍凉,他看着自己名义上的生身父亲,只觉得可笑。
他懦弱的、对他毫不在乎的父亲,甚至不会为他出一次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