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栩反应过来,诧异道:“还没吃晚饭?
虽然他知道刚才那声笑并无恶意,但他心里清楚,定是自己出洋相引人发笑。他缓缓转动眼珠看向自己左侧,想看看严栩是不是也因为他洋相而笑。
严栩没笑,也压根没看他,只是直勾勾地看着方锦铖。就在严栩感觉到视线,往他这边偏头刹那,他又迅速收回目光。
“头发吹乱,”方锦铖看到严栩额前交错发丝,旁若无人地替他拨拨头发,“外边冷,咱们进屋吧?”
池烨正边尴尬着,边揣摩着那句“继兄”背后亲属关系,闻声他下意识道:“就不进去。”话音落地,他又陷入另层尴尬境地,因为他反应过来,或许这个“咱们”并不包括他。
灯光太暗,严栩没有看到池烨红透脖颈,他问道:“喝杯热茶暖暖再走吧?”
严栩怔怔地看着方锦铖下车缓步走来,直到对方捉起他手问“冷不冷”才猛然回神。
“不冷,”他不自在地抽回手,“你怎突然过来?”
“来拿礼物。”方锦铖笑声,又低头嗅嗅严栩衣服,“去吃火锅?”
突如其来亲昵动作让严栩慌神,他紧抿着嘴唇欠身退半步,让出身后池烨:“和朋友吃火锅去,这是朋友池烨。”他又看向池烨,顿下才如实道,“这是哥方锦铖。”
池烨站严栩斜后方,直低着头看手里尼龙手套,听到严栩介绍他才抬起头来。
“不,回去太晚影响工友休息。”池烨已经跨上摩托车,他对严栩说,“今天谢谢。”
既然人家都这说,严栩也不便挽留,挥挥手道再见。
和方锦铖同进店,严栩先泡好热茶,才开口:“你先坐会儿,上楼去拿。”
他转身,手腕却被握住。
方锦铖撇撇嘴,有点委屈说:“下班就过来,等你等到现在。”
头顶路灯投下个锥形灯束,将三人都笼罩在内。
早在方锦铖下车那刻,池烨就将这个男人从上到下打量番。他看到对方穿在羊毛大衣里挺括西服套装,看到对方脖子上严谨板正领带,看到对方锃亮皮鞋,也看到对方和自己截然不同精英气质。
池烨将捏着尼龙手套左手背在身后,不太自然朝方锦铖伸出右手,说:“你好,是池烨。”
方锦铖微怔,随即短促地笑声,他握住池烨干燥粗粝手,说:“你好,叫方锦铖,小栩——”他看严栩眼才继续说,“小栩继兄。”
池烨感觉脸上火辣辣,又疼又烫。但他自己也分不清这种像被掌掴似窘迫感是因为“继兄”这两个字,还是那声短促笑声,又或是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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