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他怕。
宁殷嘴唇动动,雨声太聒噪,虞灵犀听不清他说什。
“什?”虞灵犀问。
“说,”
宁殷浑身染着夜清寒,俯身逼视,字句道,“小姐现在,立刻,给回去!”
虞灵犀怔怔看着雨夜中宁殷高大挺拔背影,忽而涌上股怒意,“你疯!”
这快马,稍有不慎就会被踏成肉泥。
他怎敢!
“小姐才是疯。”宁殷扔下马缰,转过脸来。
虞灵犀才发现他脸色冷得可怕,雨水划过他冷白脸庞,又顺着鼻尖和下颌淌下。
马车猝然急停,虞灵犀被巨大惯力甩得往前倾去,忙攀住车壁,车内东西噼里啪啦滚落地。
案几上烛台倒,四周片黑暗。半晌,虞灵犀才找到呼吸似,缓缓吐出闭在胸口浊气。
“发生什?”她问。
车外除哗哗雨声,没有半点动静。
虞灵犀摸到地上坠落金笄,攥在胸前防身,深吸口气,鼓足勇气掀开车帘。
设法拖住太子,给阿姐争取时间。
想到这,虞灵犀心下横,吩咐胡桃道:“备马,去东宫。”
夜雨倾盆,马车沿着永兴街疾驰。
因太过颠簸,案几上茶盏与果盘皆咕噜噜滚落,虞灵犀岿然不动,敛裙端坐,膝上掌心横躺着支打磨锋利金笄。
她很清醒,太子贵为储君,若她刺伤太子,只会让虞家满门陷入更难境地。
“小姐打算去哪儿?东宫?”
他幽黑眼里像是淬着寒,又像是翻涌着暗色岩浆,勾出个不太成功冷笑,“你知道去那里,意味着什?”
虞灵犀与他对视许久,眼里也泛起潮意:“知道。”
但她想不到更好法子。
虞灵犀握着那支金笄,轻声道:“不怕,卫七。”
顿时愕然。
只见车前灯笼昏暗,在雨夜里投下三尺昏光。
雨丝在光下拉出金色光泽,车夫已经滚落道旁昏死过去,而原本是车夫位置,站着个无比熟悉黑衣少年。
宁殷单手拽住马缰绳,缠在臂上狠命拉,竟是凭己之力将正在疾驰马匹停下来!
“卫七。”
所以这支金笄并非为宁檀准备,而是为她自己。
虞灵犀知道,宁檀对她兴趣胜过对阿姐,这是她唯能拖延时间、换出阿姐机会。
若是宁子濯搬不来救兵,那她只能……
“什人?”
赶车马夫惊叱,忙勒紧缰绳“吁”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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