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解下大氅随意丢在地上,旋身坐在榻上看虞灵犀,似是思索如何处置这个让他曾“受尽屈辱”礼物。
不得不承认,虞灵犀很适合穿娇艳红色,雪肤墨发,红裙美得仿佛能
抓到被粗绳捆绑擦破伤处,虞灵犀抿唇,轻轻地蹙蹙眉。
宁殷忽松手,看她红肿手腕会儿,而后改为拎着她婚服衣领,跨过庭院,转过回廊,拎鸡崽似拎去间寝殿。
然后,毫不留情地踹开门。
刺目暖光扑面而来。
这间寝殿方位布局十分眼熟,似乎和前世王府寝殿颇为类似,竟然人生出股莫名归宿感。
虞灵犀被罩在厚实黑色大氅下,撑起片干净小天地,鼻端全是宁殷身上熏染浅淡木香。
风雪混着熏香,掩盖住庭中浓重血腥气。
“把王令青脑子和肝挖出来,喂狗。”宁殷说话时,胸腔内也跟着微微震动。
不知为何,虞灵犀却觉出他语气不似前世那次般散漫玩味,反而带点不易察觉冷冽戾气。
他在生王令青气,为何?
“观胡桃伤处,歹人应是击打好几下才将人击晕,可见是个上不得台面急躁生手,又不为钱财。”
虞焕臣然,“敢潜入将军府劫人,绝非普通盗寇。且趁着虞府上下困在宫中下手,说明对方知晓宫中发现事……”
虞辛夷瞪大眼:“是宫里人?”
莫非是太子走狗见事情败露,绑走妹妹以换取保命筹码?
虞渊顾不得喝口热茶,握拳沉声道:“即刻去查,今日乱党中有谁趁乱潜逃出宫!”
不过现在可不是想这些时候,因为宁殷看上去心情略微不佳。
“慢、慢点!”虞灵犀踉跄道。
宁殷步伐看上去不快,可因腿长,她跟得颇为艰难。
宁殷置若罔闻,反手将门关上,拎着虞灵犀来到内间雕花宽榻前。
落地花枝灯盏如星辰明亮,炭盆生暖,兽炉焚香,宁殷身上却只蒙着霜雪千年不化孤寒。
还未想明白宁殷这点微妙情绪变化从何而来,便见遮挡血渍大氅松开垂下,光线重新倾泻下来。
虞灵犀抵着他胸膛抬首,沿着干净苍冷下颌往上,撞见那双无比熟悉墨黑色眼眸。
于是她眨下眼睫,朝他露出个久别重逢浅笑来。
这样处境,她竟然还有心思笑。
宁殷眉梢微动,下意识攥住她手腕。
虞辛夷带着伤,要跟着出门,被虞焕臣制止道:“你照顾好家里人,封锁消息。尤其是这几日薛家往来频繁,切莫让他们听到风声,以免拿此大做文章。”
虞辛夷这才勉强作罢。
……
风雪肆掠,吹落满树冰霜琼花。
七皇子府邸,飘飘洒洒大雪顷刻间覆盖地血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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