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回答让许戚很难继续追问‘到底哪个大学’,在他几乎把自己的工作全盘托出以后,廖今雪依旧不想向他透露自己的事情。
许戚咬了咬那颗补了没多久的牙齿,难以避免地滋生挫败。
“那你”
这句话许戚没能完,断在了这里。
夜晚的能见度太低,廖今雪带走大部分注意力,以至于离人工湖只剩下几步的距离,许戚才嗅到一丝发涩的水气,像被铁丝网密密麻麻地罩住,转瞬间头昏脑胀。
两杯谁也没有动过的咖啡摆在桌上,已经凉了,但没人去拿。
许戚是打车来的,他怕廖今雪记住车型以后没有办法继续跟踪,于是撒了一个谎,说汽车出了故障正在维修。
廖今雪没有起疑,提出送他回家,夜色已深,打车不安全。
这份礼貌性的好意被许戚默默接受,并肩走在廖今雪身边,肩膀之间留出一段不远不近的空隙。
许戚分明感受到他与廖今雪的距离在那番倾诉后拉近了一截,但在最后一句话过后,又回到了原位。
,好好考虑未来。”
廖今雪说道。
未来。
许戚多久没有听到别人对他说出这两个字,他的未来从很早以前就被固定,考进一所普通的高中,普通的大学,出来以后早早结婚生子,找到一份普通但安稳的工作,几十年以后,再结束这段和千万普通人一样碌碌无为的一生。
廖今雪和他们是不一样的。
“许戚?”
廖今雪停下来,察觉到一丝异样。
人工湖着实算不上大,两侧的小道上植着一排树,仅用矮石柱绕湖一周算作围栏,起不
到底是哪里说错。
廖今雪的车停在几条街外,那里附近是他和同事一起吃晚饭的地方,导致此时此刻,许戚不得不和廖今雪一起走回车停的位置,一路断断续续地聊天,不让气氛走向冷场。
“你后来考去了哪个大学?”
许戚什么也没有想地问了出来,甚至已经准备好自己的回答,却听见廖今雪说:“象城的一所大学。”
没提学校的名字。
他们都是不会说话的蚂蚁,渺小到只能顾及自己,终其一生都在为活着奔波,没有人能够听见蚂蚁的呐喊。
“我不知道,”许戚牵动了一下嘴角,不清楚这个笑容有没有成功,从廖今雪的表情上看大概是没有,“哪有那么容易就找到喜欢又合适的工作,我没有你这么好的学历,就算去应聘,别人也不会要我,最后可能只能找到和现在这份差不多的工作。”
说到最后一段话的时候,许戚敏锐地察觉到廖今雪唇部线条绷得很紧,一贯的面无表情,但似乎比刚才更冷一些。
廖今雪今晚第二次扫向腕表,说道:“时间不早,该回去了。”
离别来得太突然,许戚怔怔地看他起身,喃喃:“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