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戚套上挂在椅背外套,换上鞋,把钥匙和手机起装进口袋,最后关掉房间灯。
他被他弄丢,于是属于他整片夜空遁入无尽无休黑暗,沉眠不醒。
许戚发出那四个藏在心里字:是你,对吗?
对面没有回应,片空白死寂。
许戚想起今天日期,刚好是廖今雪出院后第七天,他用最快速度打出句话:你不是说要陪你去医院吗?忘记吗?
沉默依旧。
当这句话出现在屏幕,左侧漆黑头像沉寂很久。
他说:但是月亮不见。
句平静、却又带点荒诞叙述。许戚本该觉得好笑,但他发现自己打字手在轻微抖:月亮也能不见吗?你是不是在开玩笑。
X接着说:他被弄丢。
不见,弄丢。
达出完整意思,而且总会在每句陈述语结尾加个句号。
这样习惯在许戚周围人里很少见。
但X也这样。
许戚不明白这样试探算作什,心底答案早已渐渐明,他终究没有忍住,在下次聊天时直接问道:为什要用这张照片做头像?
X迟来须臾,这样情况很不经常:照片怎?
等待是看不见酷刑,流逝每秒都被掰开揉搓成根没有尽头长线,折磨着两颗跳动心,直至白色对话框浮现在左侧角,斩断线。
X:但你没有答应。
许戚尝到丝淡淡酸涩,夹杂苦,与其他复杂东西起揉杂堵在胸口。他没办法再等下去,迫切地追问:你在哪?
半分钟里没有得到回复,许戚就又问遍:你在哪里?
廖今雪终于回复他:第三医院。
也许在旁人眼里这就像两个疯子对话,说什又像是什都没有说。
许戚眼前屏幕渐渐模糊,融入曾经站在七十三层顶楼仰望那片夜空。他们在别人婚礼上,月亮见证下,躲在喧闹人群背后交换个仓促吻。
颗坠落心,廖今雪接入怀中。
那时候他以为,廖今雪才是天上遥不可及明月,他顶多只能算旁边不起眼星星。做星星没有什不好,很小,很暗,但他依然可以做廖今雪身边最近最近那颗。
直到廖今雪说——他也曾有轮月亮。
许戚知道这样话和无理取闹没有两样,但是廖今雪能够明白,这个世上只有他个人能明白:太黑,其他什都看不清,为什不选张有月亮?
X问:为什要有月亮?
许戚说:夜空本身就暗,带上月亮才能好看点,而且别人都喜欢明亮颜色。
X:那你喜欢月亮吗?
许戚没有想到他会突然这样问,心跟着颤下,缓缓回道:如果上面有月亮,会更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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