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瑾瑜心烦意乱,这原本是他最亲近家人,但他们反而令他感到窒息。
他看眼手机,道:“老师给发消息说组里突然有点事,去老师家里趟,饭你们吃吧,钥匙也拿着,弄完自己会回来。”说完不等自己爸妈多问什,给他们指几家味道不错菜馆就装作很急样子转身走。
他妈在后面叫他,林瑾瑜穿过车流,没有回头。
……
星期天组里屁事没有,林瑾瑜当然没去老师家里,他饶个远路,从正门直绕街走半圈,绕到离前门最远那个门,偷摸进学校。
儿子年少无知画上个完美句号,但对林瑾瑜来说,那永远是横在心里根刺。
他爸永远不会知道他去车站送张信礼那天他心情,不会知道他学会抽烟是因为张信礼,不会知道在本该最肆意十八岁被人推开是什感觉,也不会知道他是如何日复日地在麻木学习中结束他高中时代。
“好学校真很难转进去,那时候决定得又比较仓促……”林怀南全然副回忆小孩往事表情,边说还边微笑,半开玩笑道:“……好在小张自己争气,你要像你哥样用功,少玩点,现在没准在厦大。”
林瑾瑜想起多年前那个夜晚,张信礼第次紧紧抱着他,在他怀里说他再也不会有机会回上海,说切都要重新开始……谁知道那几年他是怎过来,那些个人最黄金年月还有汗水在他爸嘴里只剩下轻飘飘“自己争气”四个字。
“……你们很多年没见吧,两个都是独生子,联络联络感情也好,待会儿爸回去问下他家里他联系方式,你们聊聊,叫你哥放假来家里吃个饭,现在真心实意朋友难找,以后正常结婚有孩子,两家也可以保持联系,你哥他……”
正如张信礼说那样,这里他谁也不认识,没处去,林瑾瑜走台阶去篮球场时,看见喧闹场子里,他正跟群校内校外男人们起组队打球,架子底下放衣服水瓶地方放着两碗已经吃不粉,碗放辣椒,碗没放。
他们两个队十人满员,占两个框子,正在打比赛,林瑾瑜看双方鏖战正酣,就没上去打扰,自己靠铁丝网上看着,等着他们打完。
……哥,你能抱下吗。
就算只能做他弟弟,也好过谁都不是。
那些尖锐回忆如同根根被削尖十字架,扎得他心口疼,林瑾瑜有种又回到那段自怀疑、自挣扎日子,什正常、结婚、孩子……他好似在泥潭里跋涉。
“好别说行吗?”他很烦躁地道:“都说没哥哥,你怎老是听不懂?”
他反应有点大,林怀南顿顿,林妈妈说:“小瑜,你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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