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没有说话。
我只能硬着头皮开口:
顾鸣生没有坚持,从善如流地说:“那就算了,我下次再去公司找你,今晚天气凉,你早点回家休息。”
“那我走了,”我顿了顿,小声接了一句,“今天谢谢你。”
朋友之间说‘谢谢’似乎显得过于客套,但我莫名觉得自己应当和顾鸣生认真的说上这么一句。
为他的精心准备的惊喜,也为这份沉甸甸的心意。我不习惯接受旁人没来由的好意,也只有他能猝不及防得让我每次都找不到拒绝的理由。
顾鸣生抿唇浅笑,在路灯暖色的晕染下徒生出一股温柔,“不用谢,你今晚开心就好。”
很多次,我都会产生一种与顾鸣生越过友情线的危险想法。
不过短暂的幻觉后,他又总能将我拉回现实,让我再度记起他是一个直男的事实。
也许对他来说,这样的亲昵只是朋友间最正常的相处模式,要怪就只能怪我意志不坚定,总是被美色冲昏了头。
一路上,我都在给自己义正言辞地做心理建设,那簇因烟花而撩起的短暂火苗也终于熄灭得差不多。顾鸣生开车送我到楼下,临走前突然俯身抱了我一下。
“你说我们这样像不像是在偷情?”他在我耳侧闷闷发笑,“正室在家里等你,可怜我这个情人就只能在楼下和你亲热,林大爷,你真是艳福不浅啊。”
我的心微微一动,却没有再说什么,转身走进漆黑的楼道,一路没有回头。
其实我很想转身看看,只是不确定他是否还在原地。无论是哪种情况我都莫名害怕知道,还是选择将它渐渐埋压在心底。
客厅开着敞亮的灯,却不见人影。我唤了一声陈锋的名字,没有得到任何回应。
我放下东西走进厨房,目光在触及桌上的某样东西时放慢脚步,耳边忽然响起卧室门打开的声音,继而闯入陈锋冰冷的问句:“你去哪里了?”
我转身对上他投来的目光,在某种名为心虚的情绪驱动下不自觉加快了心跳,“下班后和同事聚了聚。”
我听完他的一通胡话,面无表情地伸手推开,“我要上去了。”
“我开玩笑的,”他笑着,眉眼处却细微拧起,“你说我要是现在上去,陈锋会不会把我赶走?”
见他似乎在认真思考这个问题,我只能出声打断,“他会不会赶你我不知道,我只知道等你走后他一定会对我发脾气。”
别说是顾鸣生了,就是随便拉来一个同事朋友,陈锋都能扯着冷脸散发不悦。在感情上,他向来都很敏感,总觉得身边所有人都可能把我抢走。对此我简直哭笑不得,完全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有了那么大的魅力。
只能说情人眼里出西施,我无比好奇陈锋眼里的自己究竟优秀成了什么样,才能让他这么执迷不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