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往下滑,边慢慢地想,他们好像确实很久没有互相发微信。毕竟过年前他们还同居着,也没有那多话要在网上说。
他点开个个带着红点公司部门群,往回翻看聊天记录,捡几个红包漏,而后看见大年初三那天,有人在张罗着给留
他并不是不通人情世故,在非常必要时候,他可以拉下自己并没有多少脸面。何况他笑得那好看。但有些人,主要是职场上外人,总是会认为他冷漠。其实他在程瞻面前,就常常会笑,也常常会哭。
不过,这也不重要。
他将亲戚送出里地,走着弯弯曲曲田间小道回来,在昏暗中呵口气,那雾气便好像笼住千家万户灯光。
也许因为身处个与程瞻完全无关地方,他对于分手这件事,还没有多少实感。偶尔他会想到程瞻,比如在收拾餐桌洗碗时候,会想这件家务在北京是程瞻来做;在去村里后山上坟时候,会想程瞻愿意向他外公和母亲磕头吗;在钻进纱帐躺上床时候,会想这厚被褥,北方出身程瞻恐怕睡不习惯。
哦,分手。那分就分呗。
杨爱棠在老家呆到正月十四。
老家亲戚们知道他在北京工作,最爱给他介绍女孩相亲,他在过去都只是敷衍地应几声,这回他竟然说句:“长什样?”
在那张八仙桌边,他刚上完菜,脱围裙,几个表姨眼睛亮就凑上来,手机上不断地滑动着女孩照片。
“也是在北京打拼,工作稳定有存款,你先看看合不合眼缘哦。大家都是南方人,生活习惯好适应,而且老家在起嘛知根知底,她爸爸在们镇上教书……”
杨爱棠斟酌着说:“还蛮可爱。但是太小吧?”
想想有什关系,意识潜流本就很难控制,如果刻意去控制,反而显得自己欲盖弥彰不是吗。
本来,恋爱四年,在人生里留下些痕迹是难免。也没必要抹杀它。
农村夜晚好像比北京要格外地黑些。他睁着眼睛,看着漆黑片床顶,又从枕头边摸出手机。
他打开微信,置顶上还是“程瞻”,他在心里“哦”声,将置顶取消。
程瞻立刻落千丈,落到微信不知哪个深渊里去。
“不小啦,二十三啦。”
“怕耽误人家。”
大表姨拧拧眉毛,又压低声音,“那好吧,没事,再给你找。”
大概是以为他看不上人家,在婉拒呢。
杨爱棠做菜做累,也没有很多胃口,就在旁看着大家吃,偶尔跟着端端酒杯。北京离得远,他外婆孤单人住在乡下,平时都仰赖这些亲戚们帮衬,于是在大家离开时,他挨个地送出拜年红包,又握着手跟人说半晌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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