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不要脸啊,万贺呈冷笑着,走向他,一手掀开锅盖,另一手直接把锅甩到他脸上。
只有放在锅里的电源线飞出去了,锅抓得牢,没损伤,晚上还能用。
杨海峰冷不丁被扇成了个猪头,整个人跪趴在沙发边、许淑英脚下。
许淑英嘴唇有些不受控地发抖,但说话时声音仍是冷静的:“要我说几次,我没他这个儿子,我跟他断绝母子关系二十几年了。”
万贺呈踩在杨海峰背上,把刚准备爬起来的他又一脚踩下去了:“别乱认儿子啊,辈分不对了。”
辆面包车停在巷子口,把本就狭窄的通道几乎完全堵死,万贺呈把电动车停在下一个巷子口,锅的包装扔了,他单手抱住一个裸锅,回到自家巷子口,踩着面包车车头跳进巷子里。
还没上楼,在家楼下就听到了聒噪的人声,听声音今晚不速之客不少。
今天这种情况万贺呈不是没遇到过,他只是突然后悔,认识裴小拾的那一天他因为听见裴小拾说“报警”而犹豫了,才让那个男人有机会继续在外面惹事生非。
是不是该直接把人杀了的啊,一了百了。
家门是开着的,两个彪形大汉站在门口盯着万贺呈,没拦他,给他让出路来。
“哥,哥,我叫你哥……”杨海峰脸贴在地上,拼命侧着脸想看万贺呈,“你是我哥,你是我哥!哥,哥,就十万,就十万,五万,五万也行,你给我五万,剩的我自己想办法。”
万贺呈哦了一声,问:“什么办法,再拿这五万块去赌,赢个五十万回来?”
杨海峰在地上挣扎,两只手各只有四根手指:“不赌了不赌了,真不赌了,我再赌我是你儿子!”
四十有几的年纪了,换别人是上有老下有小要照料,杨海峰却是吃喝嫖赌活得没个人样儿,早些年混社会,关了几年出来,三十几岁一直到现在小偷小摸就没停过,有点钱就全部赌光,没钱就回来闹,小时候万贺呈做不了什么,长大后见他一次打他一次。
这不是追债的第一次上门,但以前至多是几万块,有一次杨海峰在许淑英面前被剁掉一根手指头,虽然许淑英看不见,但听着惨烈的叫声也
屋里另有两个人押着杨海峰,杨海峰跪爬向许淑英,哭着说:“妈你不能不管我,我这次真的会死的,我真的会死的。”
刚要站起来,又被讨债的一脚踹跪。
而许淑英只是坐在沙发上,冷眼看着这一切的发生——如果能用“冷眼”和“看着”来形容一个瞎子。
三十万的赌债,就算许淑英有心也无力,何况她多少年前已经死了这条心了。
“他有钱——”这时候杨海峰看见了进门的万贺呈,扭头用手一指,颤抖着声音,“他是我妈捡来养大的,算是我半个儿子,父债子还天经地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