市区车站出站口,江云意先看见傅岩风,看见傅岩风蹲在路边抽烟,弓着背,头埋得很低,两条胳膊垂在膝前,烟头快要燃到手指,整个人如只软壳虾。
等傅岩风转过头来跟他对上眼,他看见傅岩风头发剪得很短,下巴有明显没修干净胡茬,眉头皱起很深,眼底是片阴霾。
傅岩风站起来,江云意走过去在人群中抱住他,眼泪掉下来。
傅岩风踩灭烟头,由他抱着,“不是说不许回来?”
傅岩风不告诉他,江云意自己也会分析,定是很严重情况,吴文霞才会在医院待那久,情况严重到傅岩风不得不放下店里生意跟着到市里来。
吴文霞脑梗复发在大年初五,傅岩风早上进她房间,发现她靠在床头胳膊抬不起来,脸色苍白,言语混乱口齿不清,第时间送到县医院去,拍CT是轻微脑出血。
在医院吊天水,情况没见好转,第二天重新拍CT,这次傅岩风被医生单独约谈,得知吴文霞脑出血面积扩大,建议转院去市里做开颅手术。
当晚就转院安排手术,脑部手术算是成功,肺部却感染,肾也有衰竭趋势,做气切又用很多药水,才终于保住她条命。
元宵节前后,次消化道大出血,医院下病危通知书,吴文霞在重症监护室住就是半月,天三千块钱费用,花去傅岩风所有积蓄。
吴文霞直没有好转,情况比上次严重得多,哪怕出ICU,后续治疗和康复费用也是ro眼可见无底洞,但傅岩风没办法眼睁睁看她去死,能借钱都借。
虽然傅岩风说请人在店里看着,但江云意是决计不信。
人已经来,傅岩风只能先把他带回住地方。
皮卡开到医院附近停下,两人下车走路,拐几个巷口路越走越窄,来到栋外墙老旧筒子楼前,傅岩风住三楼,楼梯间霉菌爬满墙壁,楼道里堆满废弃电器和纸皮,墙灰簌簌往下掉。
出租房铁门打开,大抵是储物间改造,地方小到放张床就没剩什空间,张桌
急着用钱,三月份,傅岩风给张阳笔遣散补偿,连带着店内所有商品把风元两元店转让出去。
天八十块钱请护工,又在医院附近租月百五廉价单间,每天睁眼就要为钱发愁,但不能愁太久,因为清醒着每分每秒都要拿去挣钱。
吴文霞事情太大瞒不,但傅岩风无意把江云意也牵扯进来,于是隔着电话线只是避重就轻说个大概,说吴文霞生病在市里做手术住院,没说自己卖店又负债。
只是他没想到江云意会回来。
五第三天,他接到江云意电话时,江云意已经在回来火车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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