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征今日频频受冷遇,心里不痛快,冷笑道:“放心,岑夜阑已经和说很清楚,若是死,不会连累你们。”
泰和二十八年冬这仗,打数月,在后世多有诗人笔墨写那数月边塞苦寒,战场凶险。
当时岑夜阑并没有想过会打这久。
胡人侵袭边境是常事,却鲜少久战,他们贯以劫掠大燕百姓作为补给。旦将战线拖长,胡人后继无力,只能以惨败收场。而如今,胡人大王子舒丹占据玉屏关,
“北沧关当时也揪出不少,”岑亦叹口气,“邹将军是边军老将,素来倚功自傲,想必是没有将阿阑将令当回事,才有今日之难,落得个以身殉国。”
边军中不乏在北境戍守辈子,这样老将大都心气高。岑夜阑固然声望高,战功赫赫,可到底年轻,又只是岑家养子,名不正言不顺,自然就有不听话。元征冷笑道:“这算哪门子殉国,若非他自视甚高,玉屏关又怎会丢,还累得将士枉死。”
“这个人——百死难赎其罪。”
岑夜阑闻言看元征眼,少年人锦衣染血,玉冠束发,眉眼飞扬张脸露出几分不驯桀骜。大抵是才下战场,身上还带着血腥和锐气,看着倒比那副纨绔子弟做派顺眼许多。
岑亦苦笑道:“殿下说……有理。”
“将军,据线报,胡人潜入玉屏关,大开关门,和突袭胡人里应外合,”风尘仆仆将士禀报军情,“玉屏关邹将军,已经死。”
岑夜阑脸色沉冷,道:“两军交战之际,敌军是怎潜进玉屏关?”
将士低着头,嗫嚅无言,“他们来得太突然,还伪装成百姓……”
厅中片肃静,无人敢开口。
过片刻,岑夜阑说:“百姓可都撤出城?”
元征不置可否。
突然,岑亦道:“殿下今日贸然上战场,实在是太危险。”
元征说:“怎,岑将军认为上不得战场?”
他将目光转向岑夜阑,尾音上扬,带几分挑衅。岑亦迟疑片刻,岑夜阑慢吞吞地开口,道:“兄长,不碍事。”
“殿下执意和们上战场,想必是明白,战场之上无贵贱、生死由命道理。”
“回将军,昨日邹将军已着人安排撤离,百姓大都已撤出玉屏关,”将士道,“邹将军……邹将军说,玉屏关失守是他失职,他——”
岑夜阑脸色更难看,忍忍,到底是没有骂出那句蠢货,只让那个将士下去。
岑亦说:“那些胡人,是战前就已经潜在城中罢。”
元征想起什,道:“密道?”
岑夜阑不言,岑亦点点头,说:“听说还是殿下发现那些密道,阿阑后来下令各城彻查核对名册,清算潜入城中胡人密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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