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夜阑抬起只手臂挡住脸,另只手指蜷蜷,不可控地慢慢摸上自己小腹,隔着衣服,堪堪碰就痉挛似攥紧,又忍不住慢慢松开。
他孩子,他骨血,刹那间岑夜阑心里竟生出几分微妙感觉。他无根浮木似在这尘世间,孑然身数十载,如今或许会有这个人,长在他血肉里,和他血脉相连,不可割舍,时间,岑夜阑心中竟升腾起强烈痛楚和欢喜。
他将自己蜷在榻上,手捂着小腹,忽而想起孩子,想起北境,想起远在燕都元征,岑熹,恍恍惚惚,好像陷入个疲倦而又混乱梦。
襁褓,指头嫩生生。
赵六笑道:“将军,这小子喜欢你。”
鬼使神差,岑夜阑伸手轻轻碰碰他小手,只觉柔软又脆弱,仿佛他稍稍用力,孩子手就要碰坏。
赵六说:“将军,您抱抱?”
岑夜阑尴尬道:“是粗人,手上没轻没重,只怕要弄伤孩子,”他又看眼那孩子,小孩儿眼珠子像葡萄,黑溜溜,很是可爱。
眼见着赵六还想说什,岑夜阑在桌上留锭碎银子,仓促道:“还有事,先走,改日再来好好尝你手艺。”
岑夜阑是落荒而逃。
看着那个孩子,岑夜阑情不自禁地想起苏沉昭说他有孕在身,他肚子里也有个孩子。
回府,岑夜阑疲惫地躺在榻上,有几分心力交瘁之感。门关得死死,就连窗也关紧,阳光爬不进屋子里,仿佛自成方见不得人,也见不得光小天地。
岑夜阑想起苏沉昭说怀孕,说这是他孩子,他骨血,眼前又仿佛浮现那只嫩生生柔软小手,还有那个孩子,呼吸都变得急促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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