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裴耽轻声应和,“那就不做。”
“他害又怎样?”但奉冰仍然急于说明什,语速很快,却又咬字含糊,裴耽费很大力气才能听明白,“不在乎……他就算害,你每次不都将护得很好吗?裴允望,你有父母大仇不与说,你受父皇密诏也不与说,你好大胆子,你从来不将放在眼里
裴耽道:“……这儿是风口,们到里边去。”
裴耽脑袋仍用奉冰衣料包裹,奉冰看着看着,觉得他滑稽,笑起来。裴耽莫名其妙,想动他,他却突然抓住裴耽衣襟。
裴耽低头。
奉冰双眼已经闭上,但似乎思绪还在跳跃,口中喃喃着什话。裴耽倾身去听,他在说:“从未想过与大哥争位……”
“是啊,知道。”裴耽温声道,“你说过你不想做皇帝。”
些趔趄。奉冰也不扶他,就冷眼看着他步瘸地过去。
*
因脑后伤口不能沾水,动作不便,裴耽洗得格外慢些。奉冰从水榭上再看他背影,想起他们新婚那夜,自己也曾是这样看着他沐浴。
那夜心动,真似场斑驳梦境。
裴耽肩背都比五年前宽阔许多,长发挽起,便赫然露出个月前那道伤疤,落在月华流光肌肤上。
奉冰忽然抿嘴唇,板起脸。
裴耽却也想到那段回忆,眼色有些仓皇。他看奉冰已迷迷糊糊,低下身,先将他打横抱起来。水榭上风大,要寻个僻静角落才好入眠。
奉冰并没有抗拒,但似乎也不太认可,抓着他衣襟嗅嗅,脸色深深地不快。裴耽知道自己身上绝不好闻,但他已无衣裳可换,赧然道:“你不要沾上……”
奉冰却打断道:“不做皇帝。”
温泉里泡久,他面容有些潮红,眉宇压低,含着执拗愁绪。
奉冰抬起头,檐角之外夜空,残月钩着几缕暗昧薄云。林梢上刮过簌簌风声,仔细听,似乎还能听见远方有吵闹人语。
今夜在禁苑里宿营贵人们,哪个不是成群结队,行装齐全。他与裴耽倒好,病弱伤残,缺食缺水,还缺心眼,活该他们遇见老虎——但定要奉冰选择话,或许这样凄清深夜,比身处众生喧哗之中,还要好过些。
洗过澡,浑身舒畅,很快便犯困。阑干下小野兔已经睡着,奉冰靠近,见它鼻翼微微翕动,还发出呼哧呼哧鼾声,不觉莞尔。这兔子定很聪明,连老虎来时候也很沉得住气,到此刻知道他们可靠,便要缠着他们不走。默默地听着兔子打呼噜,奉冰不自觉打好几个哈欠,眼皮已有些撑不住。
他好像看见裴耽过来,身滴滴答答地掉水,他又皱眉想拂开他。
浑身湿着怎能上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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