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不告诉公子,……才敢跟您说。”
“那要看姑娘托什事。”
她犹豫阵,细声道:“兄长眼盲,来这里之前,没有见过他,不知道他回家没有。也不知道宦者有没有把银钱给他……”
她说着,从窗后伸出只细若无骨
话声越来越细,老奴静静等着她下文,却半晌没有等来。
他到也实不介意,望庭中匍匐大睡雪龙沙,闲道:“凡人都有个惧怕,这话到不像你这个年纪丫头说出来话。郎主从前很怕犬类,如今到也不惧怕。要说他当下怕什,还真没人知道。”
席银垂下眼睑,“觉得不是。”
“怎说。”
她回想起他夜里噩梦缠身场景,不由地吸吸鼻子。
“姑娘被郎主吓到吧。”
老奴话令她有些窘迫,但她没有否认,不自觉地摸着身上伤口,点头“嗯”声。而后忙求道:“老伯千万不要告诉公子。”
老奴仰面笑声。
连着几日晴天,令东风渐暖,新燕归来,正在屋檐下筑巢,那雏鸟绒毛暖融融,和室中女人样脆弱。
“姑娘,怕是对。在洛阳,连宫城里陛下都怕郎主。”
银才得以去箱屉里偷药,坐在光照不进角落里,偷偷地疗伤。
他不在,清谈居没有人敢私进,连江凌也只在门外应承。
而外庭中,除那只雪龙沙之外,就只有个洒扫老奴。按着时辰,从西面窗户处,给她送饭食饮水。不说话,也不从不看她。
第六日,她终于忍不住叫住那个老奴。
“老伯啊。”
“……不敢说。”
那老奴也没有再往下问,直起身来,拍拍手上灰尘。
“去给姑娘找衣裳吧。”
“欸,老伯您站站,不……不用找衣裳,怕公子看,心里不痛快,找您,是想求您帮帮。”
“帮你什。”
她怔怔,想起头晚上,他裸/露后背,露出那片血肉模糊,不由道:“连皇帝都怕公子,那又是谁让他受那重鞭刑。”
“你问过郎主吗”
她在帷帐后略回想,想起他当时神情,静水之下藏着她无法理解暗涌,好像毫不在意,又似乎执念深重。
“公子说,那是家法。所以……是大司马?”
说完她似乎觉得自己不该在他奴仆面前妄议他私事,慌地分辨道:“在城里听人说过,大司马对公子严苛,凡人都有个惧怕,公子是不是也……”
老奴抬起头,冲着她温和地笑笑。
她自识衣冠不整,忙往帷帐后躲去,侧身羞怯地露出半张脸。
老奴见她窘迫,便背过身去:“去替姑娘寻身衣裳吧。”
“啊,可以吗?”
说完又追句:“公子怕是不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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