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遇见岑照之前,你怎活下来。”
“行乞。”
她没有避忌,甚至有些诡异自豪感。
“那时乐律里有几位老伶人,去给他们磕头,说几句吉祥话,她们就给饼饵吃。偶尔也去偷张爷摊子上米粥吃。被发现就被打得顿。然后被绑在灶前熏烟子,不过后来,他们见可怜,又会放……”
她看见他慢慢拧皱眉,声音越来越清,渐渐不敢往下说。”
她甩开他手,指向自己:“当年就不应该把你接回张家,不对,当年丢弃你时候,就应该再下个狠心,结你性命,这样,你就不会受苦,陈氏也不会遭难,张家也不会因你而背上累世骂名……张退寒,错全在,全部都在!”
他至今没有想明白母亲道理。
可是这个世界,也没有人真正理解他道理,就连赵谦也是如此。他虽不似张奚那样严词斥责,也不似其余人那样敢怒不敢言,但他总是时不时地提起陈孝。言语之间满是惋惜。
可眼前这个女人好像懂,不需要他做太多铺垫,甚至不需要他自剖伤口,去回忆过去那段皮开肉绽时光,她就已经和他站到起。真是奇怪,他们明明是两个天差地别人啊。
“公子……说错话吗?”
肤浅又实在段话,却说得他舒怀,不禁仰头笑出声:“果然是个什都不懂蠢货。”
“如果是公子,公子不想报复他们吗?”
张铎没有回答。
抬头望向那尊白玉观音,想起十年前,陈氏灭族当晚,徐婉对他说最后几句话。
“你以后,每日在观音座下跪个时辰,哪日观音相为你流泪,就见你。”
“这话……奴答过公子两遍……公子听烦吧。”
张铎拿过陶案上蛇皮鞭,席银吓得下子弹起来,却又被他把拽回。
“所以你就成现在这副模样。”
他面说
他把思绪收回来,见她双眼通红地跪坐在他面前,像哭过般。
“没有。”
他伸手摸摸她下巴。
她下意识地又在往后缩。
“其实……奴也就是瞎说,怎敢报复啊,还不等奴报复,他们位高权重,早就把奴打死吧。不成…”
张铎把拽住徐婉衣袖:“你是不原谅吗?”
“是。你罪孽深重。但你放心,你是儿子,不会让你个人受报应。你跪日,也跪日。”
“你当年弃掉,让在乱葬岗和野狗抢食,都原谅你,如今不过杀几个有碍前途人,他们和你什相干?你为什不肯原谅!”
张铎至今都还记得那双含泪不落眼睛,充满悲悯,心痛。甚至还带着丝哀伤笑,就是看不见丝愧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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