磕碰之下,镣铐哗哗作响。
“阶下囚而已,哪里敢对大人使什攻心之道。照……从未想过在你手中还能有什生机,不走,无非是不想家里那个丫头伤心,她小时候,不敢个人睡觉,怕再丢掉他,非要拽着袖子才肯入睡。花很长段时间,让她相信,北邙山青庐是她家,永远不会丢下她。不能骗她。哪怕死在洛阳,也要让她明白,回来找过她,没有丢下她。”
他说完这番话,面前却是阵漫长沉默。
良久,方从背后突兀地吐来四个咬牙切齿字:“龌龊至极。”
字字句直插他要害,打乱他所有思绪。
想至此处,他抬手把握住岑照手腕上镣铐,往案上摁。
岑照扛不住这突如其来力道,身子猛地朝前倾,屈膝在案前跪下来,不及出声,就听到头顶传来其意不善话。
“岑照,世人都知道,张铎是个无心之人,亦不屑攻心之道。是以与博弈,攻心为下,你至多在死前,为自己多讨得层皮肉之苦。”
岑照跪在地上直不起身,只得被迫仰头道:“大人当真不屑攻心吗?”
“那便好,阿银心气弱,平日偶尔两句重话,都会惹她眼泪。好在大人不屑理睬她,不然,她要哭成什模样。”
席话毕,其言辞云淡风轻,却像块烙铁直烙铁在张铎胸口上。
将才言辞交锋,二人皆在试探,互有来往。
然而,说到与席银有关事上,张铎竟不自觉地,说大堆乱七八糟谎话。
什不与个奴婢多话,天知道,他对着席银说多少原本他以为自己辈子也说不出口话。
“何意?”
“大人利用阿银逼迫皇帝囚禁皇太子母子,并以此反逼郑扬东伐。致使郑扬身死于战中。虽然,大人因此受大司马重刑,几乎丢掉性命,却也因此避开朝内军务,让叛军路杀至云州城,将郑扬这只军队消耗殆尽。至此,各洲郡外领军之中,再无可以掣肘赵谦势力。这连招实棋,张大人走得绝妙。但照私猜,大司马之死,应是其中攻心环。”
“呵……看得不差。”
他说完,松开摁在案上手,“那你试试,你攻心之道,能否在这里给你自己博得线生机。
岑照扶着案,半晌才慢慢站起来。
就更别论“什该杀就杀。”
他面对那个女人,甚至连口刀都飞不出来,怎杀?
张铎忽地会出意思来。
眼前这个人,在用席银攻他心,他不断地强调席银身上那段他看不顺眼软弱和卑微,反复谈及他对席银关照,以及席银对他倚赖。
这些都是张铎急于从席音身上破除,极于要席银斩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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