琨华殿上灯火通明。
宫正司人跪在殿外,张铎则立在屏后,身旁站着人是梅辛林。屏内是内医署女医,正点着灯,替席银上药。
梅辛林看眼张铎,转身朝后走几步。
“陛下若要处置奴婢,就不该让臣给她治肩伤,真是多此举。”
张铎受这句硬话,没有吭声。
“将军何意。”
“这是陛下意思,无论你们今日问出什,并勾销。”
徐司正听出这句言外之意,忙回头对录官道:“销录。”
赵谦看向席银,她静静地伏在地上,胸口轻轻起伏着,肩膀耸动,人在咳嗽,却好似提不上力般。徐司正在旁轻声道:“她是琨华殿内贵人,是以,宫正司也不敢动大刑……”
赵谦提声道:“没动大刑就把人折磨成这副模样?”
长发披散,匍匐在地上,身上只剩件凌乱不堪禅衣。
“先不要问。”
徐司正见赵谦亲自过来,忙起身行个礼,抬头道:“这是宫人犯禁,将军过来,难道……是此事有必要移交给中领军吗?”
赵谦顺着她话点点头。
“是。你们问些什。”
不堪言表,他只得强压下性子,冷道:
“那就押她回来。朕亲自问。”
***
席银觉得,自己这回是真惹恼张铎,否则,他不会把她关在掖庭这种地方。
徐司正问话,她都听不明白。
梅辛林向来言辞随性,也不顾及张铎如今身份地位,径直坐下来,亲手研墨道:“果然是登极位就不念旧恩。”
张铎回头道:“医正有话直言。”
梅辛林面写方,面道:“臣话,还不够直白吗?”
说着,他抬头看张铎眼:“陛下也曾危在旦夕,那段时间,这丫头也是有功,如今即便是犯什禁,功过不能相抵?”
他说完这句话,顿笔陡然转道:“陛下也老大不小
“是……等有罪。”
徐司正不敢再辩,退到旁,吩咐宫人去将席银扶起。
赵谦转身道:“把人带走。”
说完,又朝向徐司正道:“徐司正,你自己去向陛下回禀吧。”
***
徐司正道:“宫正司正要向陛下递录本,这个宫人,是刘必判臣余孽。”
赵谦心思这傻丫头,定是在不妨之下,说好些置自己于死地话。
“销录本。”
他干冷地吐三个字。
徐司正疑道:
比如她为何要去廷尉狱?
她照实而言,说是得张铎手书,却被斥为满口谎话,受顿不轻鞭责。
再比如,问她与岑照有何关联。
她自认与岑照是兄妹。此话出,又令在场人面面相觑,甚至咂舌,不免又受顿皮肉之苦。
赵谦走进掖庭时候,她已力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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