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还记得十七岁那年,他带着满身血迹仓皇躲进浴室,个人跳进浴缸里,连衣服都来不及脱就站在花洒下,凉凉冷水浸透半红半白衣衫,不住地清洗着自己双手,可是那上面红却怎洗也洗不干净,好像已经渗透到皮肤里,即使已经看不见也会永远缠绕着他,很脏,很难闻。
陈飞扬以前说过,说他总是做噩梦这个习
时,倪啸天已经如死人般躺在医院,再醒来时,也已经再也认不出他来。
他原本以为那只是场意外,人虽然傻,好歹还能留条命在,却没想到又过几个月,人已经没。
以前萧敬然从来没和陈飞扬说过太多关于自己家里事,现在已经到这个地步,他不介意让陈飞扬知道那些原本不愿提起事。
“阿天和大哥之间很复杂,和阿天都比大哥小,小时候整天都跟在大哥后面跑,有什事也都是大哥来照顾们,后来们长大,阿天又是他们家少爷,行事作风也比较冲,不太懂给人留面子,凡事都要压在大哥头上,来二去时间久,再加上他伤小妹心,也不知道从什时候开始,大哥就恨上他。”
“当年义父和世伯起出去闯天下,原本义父是可以做老大,但是他什都让给世伯。后来世伯家开始转行,们家就不行,很多方面都陷得太深。义父临走时遗愿就是想让们家人以后都可以抬起头来做人,大哥很心急,可是洗白这种事,说起来容易,做起来环套环,想要彻底做上正经买卖哪那简单?就连阿天他们家到现在也摘不干净。”
萧敬然叹口气,像是说给陈飞扬听,又像是说出来让自己捋捋,“所以想要洗白,就要把些事分开来做,在们家里就是负责处理那些见不得光事,而家里门面就是大哥。从16岁开始,就被大人们带出去做事,也算是专门培养吧。”
这说着,萧敬然侧过头,冲陈飞扬莞尔笑,“所以家族中、甚至外面有很多人都说,就是们家看门狗。”
陈飞扬深深地皱起眉头,他想起刚认识萧敬然时曾见过那人“丧心病狂”面,明明对别人来说是很严重屈辱,对他来说却好像家常便饭,甚至还会觉得他已经对他够客气,说不定,那真不是萧敬然故意,只是因为他从来学会就只是那去做。
“也是因为这样,做过很多你可能想象不到事情,以前总说你,说你出去做少爷脏,其实不是,虽然不是出去卖,但是某种意义上,手比你更脏。”
天空中又青鸟飞过,萧敬然抬起头,远远地望着它,总感觉下秒它就会直直落下,带着满身血迹滚到他脚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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