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干……干吗!”游淼沙着嗓子嚷嚷,转头时看到黄昏黯淡光线中,李治烽英俊侧脸。
“看病。”李治烽说,“来晚。”
邢大夫说:“莫乱动,乖乖躺着,老头子想起你,你是游家少爷,小名水林儿,是也不是?”
游淼依稀认出邢大夫,说:“你是邢……邢老先生?”
邢大夫捋须微
李治烽说:“背您。”
邢大夫半晌作不得声,李治烽又单膝朝地上跪,邢大夫这才知道李治烽竟然是说认真,吹胡子瞪眼道:“年轻人,你……”
李治烽动不动,邢大夫道:“罢,你上山再背,走罢走罢。”
李治烽依旧单膝跪地,背朝邢大夫,邢大夫不禁失笑道:“这孩子是哪来?怎这般倔?”
围观者众,都觉得李治烽这举动十分惹眼且滑稽,但李治烽倔性儿却是正投邢老头脾气,邢老头反而哈哈笑道:“好,走罢。”
烽却撩起袍襟,单膝跪地,继而另膝也屈下来,直挺挺地跪在地上,接着猛躬身,行个磕头大礼,额头碰上地板,发出声闷响。
邢大夫不是没见过磕头,却没听过这等声音,当即骇跳。
李治烽低声说:“大夫,家少爷游淼得风寒,他娘早死,他爹另立长子,看着他生病不去管他,求您跟去次罢,嘴拙不懂说,大恩大德……”
“游淼?”邢大夫眼睛眯起来。
病人们纷纷踮着脚看,不知李治烽在说什,只见他喃喃念叨,又是猛地磕头,咚闷响,这声连旁人也听到。
说毕邢大夫便让李治烽背着,李治烽这才起身,又朝碧雨山庄跑去。
游汉戈马车出山庄,沿着茶马古道走,李治烽却背着邢大夫路小跑,四十里路,跑到山庄前又口气上山,进山庄后也不打招呼,径自进东厢去,时近黄昏,邢大夫推门进来,房中洒地夕阳金辉。
邢大夫自己被背这久,路上都免不得胳膊腿儿酸麻,朝李治烽说:“你家少爷你家少爷,你又是谁。”
李治烽答道:“是家仆,您先给他看病罢,别耽误。”
邢大夫进去,游淼已经睡着,迷迷糊糊觉得有人在摸自己手,转身要挥开,却被李治烽反手扣住。
“快去罢,邢老头!”
“万是急病呢?”
“是是,人命关天,磕头磕得这般狠,别拖好。”
病人七嘴八舌,反倒帮李治烽劝起来,李治烽又是磕头,第三声,邢大夫也坐不住,说:“罢罢,你起来,老夫这就去次。”
邢大夫回后堂背药箱,又让徒弟出来坐堂,李治烽在前面带路,邢大夫出药堂,又问道:“车呢?没车没马,你让老朽跟你走四十里路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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