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噗嗤”声,心脏都活。
辗转到春城后,想过无数种和江沨重逢场景,对着镜子反复练习最体面笑和最标准对不起。
用掉整个四季,走遍春城街道、商场,徘徊过每个律师事务所、法院。
春城夏天不似海城样多雨,路边梧桐也变成繁密香樟,首尾相连覆盖着大半城市。
慢慢,那些满怀希望像泡泡样个个崩裂。度怀疑夏炎说见过江沨只是把骗回国,再塞进学校教小孩借口。
后来无数次想过,假如那天重来次,时间再充足些,应该上楼敲响江沨门,认真地再见他面,把他模样镌刻在心底,看着他眼睛说对不起。
离开塘镇后路向北漂泊,去过每个地方都有厚厚积雪,做过每个梦都是从八岁那年昏暗楼梯转角开始。
江沨牵着手,站在高阶楼梯上回过头,说:“你该叫哥哥。”
再往后记忆却像是落层又层雪,年复年地冰封起来。
人只有在濒死时候才会毫无保留地回忆生。
笑意味:“反正你也不回海城吧。”
“不回。”
“怎样,不然你打算去哪里上学,根本没报志愿吧?去帮你跟外婆说。”
把双手交叉搭在膝盖上,目光望向远处,虚虚找不到落点。直到山间掠出群飞鸟才回过神,“好。”
怕夏炎没听到,转头再跟他确认,“也走。”
却不曾想在熙来攘往小学门口,对上双梦里都不敢奢望看清楚眼睛。
分明听见之前做足准备叮叮咣咣碎
直到被困在北极圈里座小镇教堂墓地时,才不得不完整地回头看那些潦草又漫长光阴。
回忆边温暖着躯体,边剖剐着灵魂,比钝刀划在手腕上还要疼。
早就被冻到失灵手机不知怎突然接到正在春城办展览夏炎电话。只能用短暂音节应着他问候,担心说出长句来抖让他起疑。
“好,那先这样,”他说着要结束话却拖长尾音,沉默几秒之后叹口气:“好像在春城看见你哥。”
回应他是手机和人起砸进积雪里声音。
不知道他从姨外婆那里听到多少关于和外婆事,他什都没有问,只是在登机前拉住,“真走哦?”
点点头。
他递过来块毯子,“睡会儿,要坐好久。”收回手时状若无意地问:“那你哥哥呢?”
放在毯子下手指紧紧蜷在起,指甲按进掌心握满手无力,把头抵在窗户上阖上眼。
小时候,无论做什事总是游走在两个极端,认为切非黑即白,连分开也只能落个仓促又惨烈到不敢回想结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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