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阁
白焕看邓瑛眼,“学生都是经国治世年轻人,你也年至耄耋,不该拿此人自辱。”
“迂腐!”
白焕没有恼,只是叹口气,“本阁并没有想对他用去衣之刑,今日之事,是北镇抚司介入所至,其实他若早弃执念,也不会走到今天这步。”
张展春质问,“这步是他走吗?你们把人逼到这步,还要怪责?这是什道理?”
白焕甩袖背过身,沉声道:“你有你想法,本阁有本阁立场,你既置身江湖,就不该再管庙堂之事,你也管不。”
杨伦亲自提着风灯走到牢门前。
邓瑛转过身,见杨伦身后还站在个身着赤罗袍人。
张展春抬头朝牢门外看眼,呵笑道:“来?”
“是啊,来。”
那人走到灯下,“把门打开,本阁要问话。”
说着连咳好几声,邓瑛试图替他顺气,却又被他用力挡开。
“你要明白,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不管你是什身份,都不得轻视你自身,即便你无罪而受辱,你也不能认为,是因为你身份卑微,而应受,邓符灵,无论前路如何,都不可怕,可怕是,你自己忘你自己是谁,那才是真正万劫不复!”
“是……”
张展春又是阵呕心般重咳。
邓瑛听得是喉咙哽痛,忙叩首:“邓瑛知错,邓瑛知错,请老师责罚,但求老师不要生气。”
“好。”
张展春撑着墙试图起身,邓瑛想去扶他,却被他挡开。
他独自扶着牢门蹒跚地走到白焕身后。
“他是在工学上唯学生,他手还要留着去建太和殿。你既然有这个执念,觉得你们此次可以扳倒阉党,那你就拿命去试试吧。”
“张展春……”
邓瑛看清白焕样貌,刚要起身,却听张展春道:“不要行礼,先问清楚,他今日是来做什。”
白焕走进牢室,“今日是来看老友,你们后辈不必拘礼。”
他说完低头看向张展春,“自古皇城营建者,没几个人能得善终,你既然归乡,为何又要回来。”
“哼。”
张展春抬起头,“不回来,你今天就要把他切碎。去衣刑讯啊,白崇之,你是不是老糊涂,忘他是你学生。”
张展春抚着胸口摇摇头,“你起来,不要跪。不是生气,是心疼……”
他说着,眼底起潮气,“三大殿重建,大半是你心血,你是内心淳厚年轻人,却因为内阁这些人沉浮,受太多不该受苦。”
邓瑛抬起头,“即便如此,也不能连累老师。老师,无论您怎骂,都不能让您去认这件事情,您旦认,司礼监……”
他不敢往下说。
牢门外突然传来阵脚步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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