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伦听她这样说,只得点点头,转身对家仆道:“把马牵过来。”
说完牵过马,替杨婉稳住马鞍,“你骑马,哥哥送你。”
杨婉没有拒绝。
杨伦将杨婉抱上马,勒缰道:“你从哪个门入宫。”
午门是不能走,杨婉朝东面看去,“走东华门。”
杨伦见她缓和过来,这才又问道:“今日前脚出门,你是不是后脚就跟来。”
杨婉点点头。
杨伦又气又不解,“你个女儿家,为什要来看这个场面。”
杨婉i静静地听完他话,抬手揉揉发红眼睛,轻道:“对不起。”
“你……”
她不禁捂住嘴,肠胃翻江倒海,猛地蹲下身子,胃里失桎酸水不断地往她口鼻里钻。
站在人群里齐淮阳偶然看见她,忙拽拽身旁杨伦袖子,“看那边。”
“什?”
杨伦回过头,忙推开人群挤到杨婉身边,把将她从地上拽起来。
“杨婉!这个地方是你来吗?”
天阴云暗,刑场上就这安静下来。
只剩下周丛山个人呜咽声。
“惨啊……”
有人如是说。
声音虚得像层纱,顷刻间就被另外声“时辰到。”硬生生地轧断。
杨伦也没再说什,亲自牵马,沿着护城河,送杨婉路往东华门走去。
杨婉骑在马背上,低头看着杨伦背影,忽然轻唤他
杨伦之前不论和她争什,最后都是被她抵得服服帖帖,倒是没有想到她这会儿,竟然会这样认真地跟他认错,时什重话也说不出来。
他试着轻重,伸手理理杨婉额前乱发,“是不是被吓到。”
杨婉点头。
杨伦叹声,“算,先跟回去。”
杨婉站着没动,“不,今日是替娘娘来探亲病,申时必要回宫,否则是触犯宫禁。”
他情急非常,也顾不得再骂她别,拽着人就往后走。
杨婉被他这牵扯,再也忍不住呕意,口酸腥直呕出来,她挣开杨伦手,个人奔到街树旁,扶着树干,掏心掏肺地吐起来。
杨伦这才意识到自己手重。
忙走过去抚她背,“怎样。”
杨婉撑着膝盖站在树下,大口大口地喘着气,半天后,方断续道:“没……没事。”
杨婉掐着自己虎口抬起头。
霜降后第二日,是个万里无云晴天。
天高藏雁影。
这些离境鸟带走午时三刻阳气,留下大片大片阴影,不重不轻地,落在每个人身上。
杨婉强迫自己转过身,看着刽子们手举起磨得锃亮刑刀,不过瞬,血如倾盆泼水,溅满大半个刑台。十几个受刑人应声倒下,除刀切皮骨声音外,杨婉没有听到任何声惨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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