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婉接过应道:“是。真多谢御医。”
彭御医道:“也要多谢姑娘,跟这个病人结缘,心里不踏实,他不是个听话病人,但是姑娘说话,他像是都会听。”
杨婉屈膝行礼,“他不是故意,是有时候顾不上,以后定多说说他,不让他给您添麻烦。”
她说完这句话,室内内侍和医官都笑。
药香熏面,格外温暖。
冰冷水刺痛她骨头,她赶紧把手缩回来,想起李鱼说邓瑛自己浆洗被面儿事,不由抿抿唇。
她抬头看眼窗外,雪像细沙样铺天盖地。
这冷天,不说杖伤,他脚腕上那个旧伤多半也不舒服。
杨婉想着,进去穿件夹绒褙子,揣着自己手炉子,掩门出五所。
她走趟御药房。
说哪个秉笔祖宗没有外宅,即便他还攒不下银钱,外头那些老爷们,争着要给送呢,清苦不多久。对,你这几日,怎不去看他呀。”
杨婉转转自己有些发酸手腕。
临近年关,内廷各处祭祀典礼很多,外面命妇们时不时地要进宫给宁妃和皇后等人拜礼,杨婉和宋云轻已经有很多日不得闲。
“年关,尚仪局事忙。”
“哦。”
杨婉发觉,当邓瑛得以短暂修养时候,她自己心也跟着安定下来,甚至想过过日子,陪着他看看书,弄点吃,顺便收拾收拾家里,洗洗衣服。
以前她忙得刻也停不下来,认为活着还有口气,爬都要爬到研究室和图书馆去,吃东西也无所谓,饿不死就行,穿什也不想,冻不死就行。今日她忽然想找面镜子照照,这抱着药路走过去,她头发吹乱没,簪子吹偏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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彭御医告诉杨婉,自从她把邓瑛叫来看过脚伤以后,他倒是每月都会乖乖地来御药房取治脚伤药。杨婉问道:“那下月取?”
彭御医询小太监道:“留给邓瑛药还在吗?”
小太监忙应声,“还在,邓厂臣还没来取呢。”
杨婉道:“那给吧。”
彭御医笑着点点头,“里面多配样白芷,你顺便也提醒他,要比之前药,多熬小半个时辰。”
李鱼犹豫阵,“要说……他也是挺奇怪,内学堂挑两个十二三岁阉童叫跟着他伺候,他也没让那些孩子做活儿,这会儿身子好些,前日晴天,他还自个浆起被面儿来。”
杨婉笑道:“你这说是想让去帮他呀。”
李鱼忙道:“可不敢,得去上值,炭给你留墙根下,记得早些搬进去,沾雪末子不好点燃。”
说完,缩着脖子,哆哆嗦嗦地走到雪地里儿去。”
杨婉合上窗子,去把那筐炭拖进屋子里,转身去洗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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