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伸手拍拍她手背,“福庆?”
福庆公主这才回过神来,见皇帝和太后都看着她,“忙起身回道:“福庆失礼。”
皇帝摆摆手,“朕看你心神不宁,有什事不妨直接对朕说。”
“是。”
福庆公主直起身,“回皇兄话,国公在南方病笃,药石无用
他说着说着,就没声。
在场也无人出声去宽慰他。
这毕竟是整个大明积弊,沉重赋税和越演越烈土地兼并自相矛盾,寒门无田产,即便是个有品官吏,要“两袖清风”名声,家里也就得有饿死冷死人。
他这番话在暖风和煦暮春时节说出来,平白地减去人们脸上好不容易才绽出来笑容。
——
晃到四月末,杨伦南下江淮,总领清田事宜。
工部徐齐随行,奉旨勘察云梦泽上游决口。
旨意下到工部时候,内阁和户部都松大口气。
户部这才把科部*员们去年烤火银和年银发放下去。
虽说已经快到夏天,但京城里指望着这些俸禄过日子小官们,还是个个欢天喜地凑到户部衙门口,眼巴巴地等着发放。
户部发俸禄这日,恰巧也是福庆长公主生辰,钟鼓司在蕉园演宫廷戏。
福庆公主是贞宁帝胞妹,元年时被荆国公家求娶,下嫁荆国公长子。荆国公虽已归原籍颐养,但公主却直与驸马住在京城。
太后很疼爱自己这个小女儿,亲自在宫里为她过这个生日,皇帝为让太后高兴,便带着皇后以及诸位嫔妃道来观戏。原本这个时候,司礼监几个有头脸太监,都会在左右伺候,今日却只有郑月嘉个人服侍御前。
皇帝看回戏,见福庆公主意兴阑珊,便随口问道:“怎福庆。”
福庆公主怔怔地听着戏,并未应声。
衙门口前面时热闹地像过年样,趁着等候当儿,礼科几个没什实务给事中聚在起议论。
其中个坐在门口条凳上喝着碗子茶道:“年前还说,要拖过今年,等到明年过年时候才补发得出来,怎如今就有呢?”
工科个*员在旁应声道:“上月日御前大议,工部徐大人上奏荆河补决预款,比之前工部上奏少三分之,这来,户部就有余银,所以也就有今日事。”
另个上年纪堂官道:“今年是真正看到银子……远比往年混着着胡椒,盐米……那般发放体面多。”
条凳上*员放下茶碗,叹口气,“是啊,去年年关,家里病妻连药都省下来,说是要存点钱给母亲多做床棉被,等明年们补俸禄,她再接着治病。哎……母亲倒是熬过来,年初她人却没,如今拿着这些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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