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桦说着抹把脸,“云轻读书多,您那儿又全是书,烘得她那身书香气越发浓,见她如今在印坊后面帮衬整理,人没瘦,长得比宫里还好,虽然提起李鱼仍然伤心,但也没有沉湎,这叫放心不少。”
杨婉含笑应:“这样便好,你下次去看她时候跟她说,别老闷在印坊后面,司礼监人大都下狱,没有人再会找她,她如果愿意,可以出去走走逛逛,快开春,也该给自己买些衣料,裁几身衣裳。”
“欸,定跟她说。”
说完,猛地想起正事,忙低头将包银子从袖中取出,呈到杨婉面前,“这是云轻叫带给姑姑。”
杨婉道:“宫里使不上,你收着吧。”
杨婉点点头,“看到云轻吗?”
陈桦听这句,跪下来便朝杨婉磕头,杨婉忙去搀他,“陈掌印,不兴这样,旁人看见还以为怎。”
“是是……”
陈桦连忙站起来,“看见云轻在外面那般好,就想着要回来给您磕头,忘您有您规矩,是蠢。”
杨婉笑着摇摇头,“到觉得挺对不住你,现在才让你去见她。”
贞宁十四年年关。
贞宁帝大殓,皇长子朱易琅作为嗣君,于临前奠酒。亲视先帝入殓。
大殓之前,内阁按律重拟先帝遗诏,以先帝名义,按照旧制精简丧仪,以日易月,二十七天后便除服,祭拜时不屠宰,供奉皆用素菜,同时也没有禁止民间娱乐和嫁娶。宗室亲王,不必离封地奔丧,各地地方*员也不得擅离职守,闻丧后在本地哭丧。知府、知州、知县等*员,皆不需要烧香。(1)
这道遗诏颁下,地方上财政压力顿时轻减,好些衙门原本已经伸出征赋手,听诏后又缩回去。
这日,陈桦从外面回来,到养心殿寻杨婉。
“可不是给宫里使,这些是滁山书院院生们送来。”
杨婉怔,忙伸手接过银包,面问道:“什时候送来?”
陈桦道:“上个月中旬,是个叫周慕义庶吉士亲自送到清波馆,说是们督主入狱前俸禄,清田之后,学田还回去,先帝又留遗诏,不准立丧仪银名目,书院收支眼见着好
陈桦摆手道:
“您不能这说,和云轻都懂,您是为们好。”
“嗯。”
杨婉点点头:“她在清波馆吃住都好吗?”
“都好都好。”
易琅迁宫,养心殿不比承乾宫,由金吾卫与明甲军守卫,杨婉也不再像以前那好寻见,陈桦站在门廊下面等好会儿,才见杨婉拢着大毛氅子从殿内走出来。
“婉姑姑。”
他冲杨婉招招手。
杨婉见是陈桦,笑着走近道:“回来。”
“是,将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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