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哥儿有点委屈失落,不过舔舔手里糖人后又笑起来,可真甜。
“走,回去吧,该做饭。”陆谷视线从街口收回来。
沈雁知道他在望什,二哥哥是八月初走,如今已入冬月,走三个月,走前说最多三个月就能回,想来没几天。
陆谷就这等,到后来天天引着灵哥儿往镇口走,有时是借口过来买东西,有时干脆什都不说,过来就张望着看向官道那边,可半个月过去,始终没看见沈玄青,也没看见马队。
又下雪。
儿说:“郑爷爷不是说过,糖吃多你肚子疼,到时又要去医馆。”
灵哥儿记得郑爷爷,是医馆里大夫,他下意识捂住肚子,不敢再嚷嚷要买大,眼巴巴站在旁边仰头看沈雁。
孩子小,这几个月不是闹肚子就是发热,闹两三次,糖人不能多吃,沈雁也知道,就拿个最小塞进灵哥儿手里。
糖人甜津津,阿姆不常给他买,灵哥儿舔好几口,就有点舍不得吃,攥着小木棍在手里乐滋滋看。
从酒坊打酒出来,陆谷下意识往街口那边看,这里是进镇子必经之路,沈玄青要是回来,肯定会走这里。
陆谷站在屋檐下,这几天他脸色直不太好,也没怎笑过。
雪是昨天后半夜开始下,到这会儿还没停,天色昏沉,雪片子比较大,在地上落厚厚层。
沈尧青正在扫院子,好歹弄出条能走路。
白雪上,乖仔走过地方留下串串爪印,今年没有去秋猎,它又常在镇上,肉铺里些骨头肉渣都是它,吃得比往年还要肉多毛厚,点都不怕冷,因是猎犬,倒是没那肥壮臃肿,跑起来依旧像阵风,矫健神勇。
陆谷看会儿天幕,没有闲着,拿
吉兴镇比丰谷镇大,人自然要多点,日子好人家能穿暖,有还带着皮帽子,可更多,是衣裳有补丁人,家境般,好歹能弄件棉衣穿,连缝补也能看出是用心。
至于更穷,衣衫单薄破破烂烂,双手勉强拢在袖子里,顶着风往前走,冷风吹只能缩脖子,可风是不讲情面,无论钻进哪里,它都能顺着缝儿吹进去,躲是躲不开,勤快些穷人打柴或是做短工谋生,不至于冻死饿死。
人来人往,许多人从街上走过,却始终不见沈玄青身影。
有小贩扛着糖葫芦垛沿街叫卖,灵哥儿听见,就朝那边看去,他知道阿姆不会给他买,就抬手攥着沈雁衣袖,压低小奶音悄悄喊:“姑姑。”
沈雁低头看他,顺手给他把歪虎头帽解开,重新在下巴底下系好,这顶虎头帽是能遮住耳朵,绑好就能捂住,不然孩子耳朵冻得通红,她边系边说:“行,有糖人吃呢,今天不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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