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已经醒
，勾着嘴角冲
笑，“你说梦到走进海里去，然后呢？”
“然后，然后变成精卫鸟，天天在龙王头上拉屎，龙王实在受不就把你还回来。”
连串地说完，整个人仿佛还在梦里，嘴唇都有点哆嗦，“哥……”
“小奕啊，过来抱抱吧，”周也闭闭眼，声音里有刻骨
疲惫。
冲过去把他抱住，眼
不敢再往下想，隔着病号服听他心跳，指尖在脸上慢慢划过，周也眼窝有点下凹，显得五官更加立体，下嘴唇厚厚，唇形分明。
他还在流泪，眼睛不肿鼻子不红，只有泪水划过角质，像被弄湿黏土人。猜他肯定梦到很难过事情。
“哥，别哭……”
“你是不是想到？又让你不放心，让你难过，对不对？”
“周也，你这样，弄得也很难受……”
哭？”
“麻药劲儿还没过，”陆辰说，“哭算是挺正常，昨天还碰到个非要贴面膜。”
“那他现在有没有恢复意识啊……周也，周也？”
“宝儿……”周也很艰难地动动嘴唇，眼睛仍是闭着，泪也在淌。
“哎，哎，”赶忙应着，“没事，没事儿啊。”
抬起手背在眼睛上抹两把，把周也手从被子里刨出来抓着。时间仿佛被刻意拉长，病房里很安静，只有护士进来检查过次，问有没有照顾人经验，要不要找个陪护。
说们没钱找陪护，什都能干，姐姐你教教。
护士给简单讲下怎用尿盆，擦身，康复运动。因为周也可能在后半夜醒来，整晚都不敢睡。
把盒饭拿去微波炉里热热吃掉，肚子里有东西反而困得厉害，怕自己熬不住就直跟周也说话，给他讲故事，讲那些稀奇古怪梦。
结果半夜里还是睡过去，再醒来时候天边已经泛起蓝影，猛地从床边弹起来，“周也！”
“先别打扰他休息，”陆辰跟回病房，“下午还有课，你自己盯着点，午饭记得吃。”
病房里另张床还是空着，仪器滴滴嘟嘟地响，医生说要等到明天周也才能完全清醒过来，拉张椅子趴在床边看他。
最近这几年周也基本没生过什病，感冒咳嗽扛下也就过去。比较严重是有次伤口发炎，发烧到三十九度，毛巾搭头上会儿就变成温，人都迷糊。
弄不动他，吓得在旁边直哭，周也把揽在怀里哄，说哥哥只是有点累，小奕你别害怕。
他早就习惯把所有事儿都自己扛着，不知道原本周也是抱着什心思个人来住院，手术，签责任书，拖天又天，迅速憔悴下去，别人还有家属在外面哭，他什都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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