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什呢?”李翘终于注意到身旁兄弟心不在焉。
孟亦舟吐出口烟,按过他脑袋,在他耳边问:“认识吗?那人谁啊?”
李翘还没说话,秦智开口,说:“他啊,不就是文学系沈晚欲。”
晚欲?哪两个字?
没等孟亦舟琢磨清楚,李翘又问:“你怎知道,他跟你很熟?”
张敬明左右看看,似乎在寻找什物件,视线移到大厅时,突然眼底亮。
“这着,”张敬明大喇喇指着台球桌,“这儿最出名就是台球,你陪玩局,要是赢,不但用你本,还另加你额外稿费。怎样?”
沈晚欲顶着他不怀好意眼光,缓慢地说:“成交。”
俱乐部每次开对局,都会引起圈人围观。
孟亦舟嘴边叼着烟,垂眸打量台子中央。
“你把这杯酒干,就替你想想办法。”
蓝色白纹酒瓶,波兰进口伏特加,52度。
张敬明指尖夹着根烟,翘起二郎腿:“《如梦》虽然算不上大制作,但班底和团队都是从聂导手底下出来,聂导挑本有多狠,相信你也听过。”他慢慢吐出烟圈,“求人嘛,还是得拿出诚意。”
沈晚欲看眼满当当酒杯,犹豫几秒,然后抬起来,口闷。
辛辣酒水烧着喉咙穿肠而过,灼出阵阵微痛热意,也灼得沈晚欲眯起眼睛。
秦智“嗤”声,表情说不上是嘲讽还是不屑:“哪能呢,人家高材生,跟这种瞎混混不是路人。”
明显话里有话。李翘问:“怎说?”
秦智倒进沙发里,仰头靠着软背,缓缓吐出口白雾:“每天大早就跑图书馆,中午打工,晚上去补习班上课,为奖学金什难啃项目都肯干,恨不得头悬梁锥刺股,这种人能是朋友?”
李翘对钱没概念,问道:“奖学金?很多吗?”
俱乐部构造巧妙,四面巨大落地窗与暮色完美相融,他与少年凝滞在彼此对面,隔着俯仰角和茫茫人海。
少年神态冷静,趴在桌边压低上身,眯起只眼睛瞄准球。他衣襟微敞,露出奶白色皮肤,太白,像云样,仿佛摸摸就会化。松垮T恤裹出截细窄腰身,圆润挺翘,往下,就是又直又长双腿。
纯真,野性。
两种气质。
在他身上杂糅成体,散发着迷人危险。
喝完,沈晚欲将酒杯倒转,滴不剩:“希望们合作愉快,张监制。”
“哎,”张敬明伸出食指,晃晃,“只说帮忙想办法,可没说定能成啊。”
“怎样才能成?”
“那就要看你有没有本事哄开心。”
直觉告诉沈晚欲接下来不会是什好事,但他仍然淡定地看着张敬明:“洗耳恭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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