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晚欲犹豫着,然后把手揣进裤兜里:“没事,窗外有月光。”
四楼拐角有面巨大照片墙,主角全是孟亦舟,从他出生那天起,到百日宴,又到他周岁生日,还有他骑马、射箭、下棋、绘画生活剪影。
孟亦舟笑说:“大部分都是外婆拍,她年轻那会儿做过摄影师,经常拿练手,后来习惯,只要拍新照片就贴上去。”
他逐介绍起每张照片背后故事,例如他在自家葡萄园里学会国际象棋。某个马场有他领养匹小马,参加过少儿组射箭锦标赛,还拿过亚军。
那些遥远,沈晚欲不曾参与过岁月,此时在孟亦舟口诉变得异常鲜活,但沈晚欲脑海里浮现却是英年早逝父亲,被冠心病缠身母亲
沈晚欲抹把额头汗:“好,咱俩别站在这笑,跟二傻子似。”
孟亦舟笑得影子乱颤,骂句脏话才止住。
这次没有阻挡也没有保安,两人顺利进入花园。
孟亦舟用指纹解开防盗门锁,他扶上门把,轻轻推:“欢迎沈编剧莅临,请进。”
别墅装潢风格不时髦,但无论是靠窗位置斯坦威钢琴,墙壁上挂着塞尚真迹,或者作为装饰奇石藏品,都无不在彰显豪门这两个字。
两人朝另个方向狂奔,跑过鹅暖石铺就窄道,惊飞在树梢栖息鸟儿,掠过树荫和浓绿,乘着盛夏月色,少年莽撞又生动,像天地间阵来去自如风。
孟亦舟跑得气喘吁吁,从高高围墙上跳下来,沈晚欲紧其后,屈膝落地,晃悠下。
孟亦舟抬手撑着沈晚欲后背,像是要怕他摔着:“没事吧。”
沈晚欲很快冲孟亦舟摆摆手,示意自己没事。
孟亦舟直起腰,咽几口唾沫:“到,就是这栋。”
“走吧。”
沈晚欲还在愣怔,孟亦舟揽下他肩。
“去哪儿啊?”沈晚欲先在门口那块地毯下蹭蹭鞋底灰,才小心翼翼地踩上桃木地板。
“天台,”天花板四角嵌着水晶壁灯,撒下暖光影影绰绰地掉在孟亦舟肩膀上,他逆着光,回首笑,“你请看月亮,请你看星星。”
“手给,三楼四楼灯坏,怕你摔着,”孟亦舟向后朝他摊开手掌。
白色小楼外面围着铁栅栏,眼能看到无边泳池,露天花园,院里草木葱蔚洇润,墙沿攀满盛放野蔷薇,空气中漂浮着缕缕幽香。
沈晚欲看眼门牌,心虚地转过头:“那大哥不会追上来吧。”
“放心,咱们跑得快,早把那人甩没影。”
两人对上对方眼睛,又噗声笑得偏开脸。
快二十岁大小伙子,爬树翻墙,还被保安当贼追,这场景太幼稚,不能细想,想就想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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