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崤皱眉,撤自己身上拟人温度,把浮泽抱到自己怀里,用鬼气探查对方脉象,未见伤病,倒像是受惊。
想想,抓起浮泽手看,果真见黑羽印记边缘金光比先前更加明亮些,是仙力越来越脱离束缚征兆。
浮泽在梦中呓语,听不清说什,却像抽泣。时崤说不上心里是什感觉,没有再进步去探他识海,只是收鬼力,抱紧怀中软软身体,点点往那烧到干渴嘴里喂水。
这觉浮泽睡极久,那些他之前看不明白、看不清晰片段,终于在梦里拼凑出段段真实过往,这些过往好长好长,长到浮泽都睡累,也没能全部看完。他感觉渴极,也饿极
热出头汗珠也不掀被,只盯着窗缝透进来丝月光,偷偷夹紧双腿间湿意。
他什都没对时崤说,包括梦里所见。
十六岁,浮泽又长开不少,容貌比之十四岁那年变化颇大,便以寻常学子身份参加科举,低调地拿个探花之名。殿试过后,皇帝私下又向他提起当日问题,浮泽沉默很久,委婉回答:“浮泽本无意朝堂,只想尽快结心愿,然后离开此地。”
皇帝比之刚登基时成熟许多,点点头,没再多问地接受这个回答。又说回正事:“这两年朝堂各个势力越发错综复杂,但朕暗网也已经悉数布下,接下来便要在明面上逐渐收网。依你所愿,朕会尽可能加快速度,之后,还需要你提供更多帮助。”
浮泽听明白,垂下眼睑掩去神色,躬身行礼道:“臣当竭尽所能。”
某个瞬间,他眼前又闪过些怪异记忆片段,视线变得模糊,只能瞧见大片大片颜色,像是张白纸上撒均匀金粉。他抬起头来,茫然地环顾四周想要看清,只捕捉到抹隐约蓝色,有什声音从远处传进他脑中:“……既然你选择回到他身边,那至少记得让自己好过点,莫要再被他欺负去。”
说话人是谁?
‘他’又是谁?
浮泽茫然地问自己。他不知道自己是怎出宫,怎回府上,视线重新清明时候,已经身处在自己屋子里。外头闹哄哄片,许多街坊邻居都争着想要目睹探花真容,被送他回府宫人们拦下,他晕晕乎乎地在躺倒在床上,不知该如何理清越来越多光怪陆离记忆,干脆神智游离,不知不觉便睡过去。
时崤这几日恰是不在人间,毕竟是鬼府王,这些年直陪浮泽左右,时不时要空出几日回鬼府处理事务。今夜他审判完最后条罪魂,赶着时间回到人间已是将近凌晨,推门进屋,竟见浮泽满头大汗缩在被中,似是陷入梦魇。伸手去探,指尖触及人类额头,传来温度滚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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