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嘉余。”
程母让程嘉余乖，听话，不要到处乱跑。几天后便离开
这里，乘上回国
飞机。
程嘉余被扔在白楼。
他变得
整日也不说话。护士给他拿来他不认识药，要给他打注射针，程嘉余就摔药片，把注射器扯开往地上砸。表姐过来好言劝他，说这些只是抗抑郁和缓解失眠焦虑药，要他乖乖吃药，程嘉余不回应，不说话，谁来都把东西往外面扔。
他又被带出门做过几次身体检查，偌大栋楼，他总是很难看到其他人，只有几次等在体检室门外时，看到门打开后走出来与他差不多大男孩或女孩。他们看上去都苍白，沉默，每个人都由护士和医生伴随左右。
程嘉余遇到过他们，但没有人开口说话。有个漂亮金发男孩曾在经过时与他对视眼，程嘉余记得那双眼睛，像宝石样鲜艳，眼眶却发灰，疲倦，茫茫片。
她去处理。程嘉余听到这个消息，时茫然不知所措。
“妈妈。”
午饭后，程嘉余单独找到程母，小心问，“你要回去吗？”
“怎
？”
“你不带
起走吗？”程嘉余紧张而怯怯，“不想……住在这里。”
他记得那双眼睛，只因男孩在看向自己时候，目光变得怜悯。
他们再没有碰到彼此。医院内禁止孩子之间交流，也尽量避免他们碰见彼此，更多时候程嘉余只是在医生和护士围守下走过长廊，或独自人呆在房间。
他想，这里是座监狱。把所有像他样不听话、古怪、没用、病态小孩都关起来，这样就不会麻烦其他人操心，也不会给任何人带来麻烦。
程嘉余知道自己是累赘。
离开哥哥第七天。程嘉余坐在床上，抱着腿看磨砂窗外模糊景。他房门被敲响，接着打开。
自意识到妈妈对自己耐心耗尽不愿再给予自己宠爱后，程嘉余就再也没有在她面前闹过小性子。从前他总是不高兴就发脾气，妈妈常哄着他，抱着他对他说不要吵到哥哥学习，不然哥哥会不高兴，程嘉余就会安静下来，乖乖呆着。
但他们经历些事，他们都变。妈妈不再有偏爱，而程嘉余不再有胆量。
“不喜欢他……”程嘉余努力鼓起勇气，说，“不喜欢他们。”
“你喜欢谁？”程母站在他面前，看着他，“从小到大除你哥，你喜欢过谁？爸爸话不听，妈妈话也不听，所有人你都不喜欢，就喜欢你哥……当初早知道你是这样，……”
程嘉余怔住。程母说着说着情绪激动，她捂着嘴平静半晌，再开口时恢复正常，“……你就留在这里，这里医生很专业，表姐也会照顾好你，妈妈……处理完国内事，就来看看你。嘉嘉，你要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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