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阿曈起身,领着孩子们起,在层层叠叠祝祷声中,仰起头颅,朝着旌布飘摇方向,长长久久嗥叫回应。
克烈人听到狼嗥,全都崇敬肃穆俯身跪拜。
阿曈想,这,也是人世间种缘分吧。
但是颤抖又迫不及待伸出去手却着实出卖他,圆珠儿老老实实叫人摸,还索性跳到老头怀里,老族长当即就说不出话,激动喔来喔去。
他温暖又苍老手轻轻揉揉圆珠儿如云般柔软胎毛,叫小狼直眯眼睛。
列祖列宗在上,他老头子不仅见狼神,还摸!他真摸!此生无憾啊。
就这样,在热闹气氛中,家人参加克烈族第二日祭神仪式。
只不过宗朔是在祭坛之下观礼,阿曈是被迫领着孩子在高高祭坛上受礼。
人家手臂间,既被喂得饱饱,又被按筋骨松松。
小狼看到阿曈便眯着金眼睛“呜噜噜”说几句话,阿曈听完则笑道,“琼勒,儿子好喜欢你,叫把你带回东山去。”
琼勒则摸着小狼,又按几下。只是少族长却紧忙摆手。
“不行不行,虽然尊敬狼神,但是媳妇可不能献给狼神!”
宗朔只觉得这个少族长相处下来,颇有些直心眼,“倒是不必献媳妇,叫琼勒把这手功夫教给便罢。”
宗朔心里这才回过味儿来,老族长非要给自己去信,说什邀请月氏来观礼,实际上,是叫他拐带狼神罢……
三只大白狼还没见过这样阵仗,都大眼瞪小眼,趴在高山巨石祭台边上朝下瞅。
宗朔视力好,由下往上,远远依稀能见到,石台边上,露着六只毛茸茸狼爪子,两大四小,小那四只不敢乱动,那双大爪子却在百无聊赖挠石台。
阿曈正听着叫人昏昏欲睡祭词,身边两个儿子也睡着,他翻身,露出雪白又柔软肚皮,仰着头朝天上看。
只见祭台上方,是片片结绳而系旌布,随着山谷中柔和风,正在慢慢轻摇,如同种无言召唤。
少族长这才放下心,阿曈这话谁都没当真,就他自己在这瞎紧张,眼下也有点不好意思,便讪讪瞧着琼勒笑两声。
琼勒则抱着小狼坐在他身边,空出只手拍拍他脖颈,笑着挤兑他,“你个傻子。”
老族长坐在旁捋捋胡须,只觉得人生圆满,狼神他也见,草原也安定,自己儿子虽说有点缺心眼,但他媳妇聪明啊,也不妨事。如此,是该到自己颐养天年时候。
阿曈却眼珠转,抱起圆珠儿就往老族长身边凑,边凑还便笑嘻嘻说克烈语,“老头,你摸摸,儿绒毛可软!”
老族长哪受得这个,当即摇头推却,他怎能对狼神不敬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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