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承安等就是他这副落魄模样。
沈承安说:“老师,家就在附近,去家里坐会儿吧。”
眼前人果不其然犹豫,为自己那点可怜、作为老师自尊心,盛霜序不愿承认自己是被扫地出门,吞吞吐吐地说:“这样……是不是有点太麻烦你。”
沈承安知道他不会轻易妥协,又说:“外面风太大,你总要看在囡囡身体上。她这小,不能这样吹风。”
沈承安点点头,露出个温和笑,脚下踩得枯叶嘎吱作响。
沈承安有些紧张,不敢离盛霜序太近,生怕叫他听到自己砰砰作响心跳声。
激动几乎压过沈承安久久压抑恨意。
他便停在长椅端,才开始和坐在另端盛霜序说话:“老师,好久不见。”
“您怎在这里?”
沈承安在公园长椅上发现他老师——不,应当说是他曾经老师。
并没有多少人光顾深秋城市公园,尤其是北方,到午后,秋风夹杂着枯叶四处游荡,发出沙沙声响,像刀似刮到人脸上,连散步大爷大妈都不愿往这边走。
片蜷曲枯叶落到盛霜序头顶。
盛霜序怀里抱着个三四岁女孩子,和他模样很像,瘦弱、白净,正沉沉地睡着。
沈承安挑眉,在远处看着他。
盛霜序不太好意思叫曾经学生看到自己如今窘境,他垂下头,扶扶滑落眼镜,道:“家里出点事,出来散散心……”
沈承安知道盛霜序窘迫,他对他切都清二楚——与妻子离婚,好不容易争得抚养权,接着就被学校开除,连房租都交不起,只能抱着娘胎里就落病女儿流落街头。
盛霜序那个出身显贵,落魄后还要好面子父亲,立即和就和他断绝父子关系。
没有朋友,没有家人,可怜像只丧家犬。
盛霜序穷得连行李都没有,只有个装着自己和女儿衣物背包。
盛霜序把外套都裹在女儿身上,他只穿件单薄毛衣,在冷风中瑟缩着,纤细白皙指节冻得通红,他对着僵硬手指轻轻哈口气。
是盛霜序先发现沈承安,他久坐在冰冷坚硬长椅上,颈椎有些疼,他尝试活动下发僵脖颈,转头就看见双手插兜、不知道站多久沈承安。
盛霜序记得沈承安脸,他是他班里最漂亮孩子,少见混血,金棕色头发,有双碧绿眼睛。
尽管眼前男人已变得高大成熟,但撑起他相貌骨头基本没变,他在盛霜序印象中,还是那个沉默寡言纤瘦少年。
“……承安?”盛霜序顿顿,他最先想到只有沈承安外貌,其次沈承安这个名字才慢吞吞地从回忆里挤出来,“你是沈承安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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