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耀闭眼用力捏捏眉心,他从脑子里那团乱麻里,艰难地抽出丝又
“塔达。”
魔王问:“王庭附近,下次落雪日子,是什时候?”
塔达:“哦……王要问今年极寒日,对,今年是有冬天。老朽尚未来得及测算,但大概是在两三个月之后吧。”
昏耀“嗯”声,目光有点虚飘。
他看看天色,说:“知道。”
魔王眼眶泛红,深深地喘息着。
“……兰缪尔。”他喃喃。
“……兰缪尔。”
片刻后,大祭司塔达看到魔王缓步从大石殿走出来。
他连忙迎上去,关切地询问:“吾王,如何?”
而兰缪尔第二次挥刀。
铛!!
好痛……好痛。
铛!!
这声音响几次?
……自己似乎在拥抱兰缪尔,又似乎不是。只有大雪纷飞着遮蔽视线。耳畔先是狂风,还是狂风。
突然,昏耀感觉自己腰间轻。
只修长而苍白手掌抽走他青铜佩刀!
霎时间,雪光照亮出鞘刀刃。昏耀看不清兰缪尔表情,只能看到白色衣袖凛然翻动,人类手握弯刀,向他头顶挥落——
铛!!
……
别过塔达祭司之后,昏耀不知道自己是怎走回宫殿去。
脑子里情绪像是被搅成浆糊,魔王怔怔地闷头往前走,心如刀割地想:看吧,看吧,明明就是恨他,就是想杀他。
还装得那好。真是虚伪人类,反正他早看穿兰缪尔真面目……
但他又突然站住,心想:不对。
昏耀若无其事地往外走,说:“不怎样,没看见什。”
“唉呀,那便是无福无祸,风平浪静,也是好事啊。”
“或许只是你本事不够,骨筹又不准。”
魔王笑声,顿顿,忽然问:“再占次呢?”
塔达吓得连连摆手,昏耀也知道祭司规矩,便也没有再提。就这走到要分开岔路口,他突然站住。
深渊魔王从未觉得迦索冬季竟有这冷,仿佛要将自己由骨至血全部冻结。
直到“咔嚓——”长音震荡。
“——啊!!”
昏耀分不清那是自己左角至于被砍断断裂声,还是这场幻境终于破碎声音。回过神时,他已从兽骨王座上跌下来,跪在地上死死按着自己左角,大滴冷汗往下落。
眼前仍是空荡寂静王庭大石殿,骨筹散落地。没有风雪,也没有对他挥刀人。
熟悉激痛与十四年前重叠。
他仅存左角,发出声不堪重负清脆悲鸣。
吱……那深深嵌入刀刃被缓缓抽出,伴随着切骨之痛。
……——!!
昏耀硬生生将险些出口痛呼压在喉咙里,眼睛几欲滴血,不敢置信地抬头仰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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