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路弯弯,辆马车驶向结界崖方向。
马车后是大批步行人们,他们都是来送兰缪尔。许多人追着马车,不舍地反复呼唤:
“圣君陛下,您还会回来吗?”
“圣君陛下,您定要回来啊!”
“您可以带魔王回来,无论怎样,要回来啊!”
兰缪尔喝口红茶,将瓷杯放下说:“只是真很想念魔王,如果可以,不想再拖。”
艾登说不出话来。大爱无疆神子,人生中第次有私心,他能怎拒绝呢?
但他还是不放心,反复念叨着“魔族欺负你怎办”、“深渊没吃没喝委屈兄长”、“万魔王变心呢”……又要兰缪尔带护卫,又要他带车队,恨不得把半个皇宫都给他搬过去。
兰缪尔哭笑不得:“你这是要给收拾嫁妆?”
可惜嫁妆是带不走。那道空间禁锢,圣君想办法弄个口子让自己进去就够吃力,哪里还能带得车马随从。最后艾登只好闷闷作罢。
大哭着离去。
渐渐地,更多伤害过圣君城民都来,他们历数自己罪状,兰缪尔都认真倾听。
后来人越来越多,圣君就隔三差五来到布雷特神殿废墟前晃圈,告诉牵挂他人们,他很好,他不怪任何人。
就这样,他开导迷茫人,劝慰悔恨人,在这个冬天尾声里宽恕所有切。
日子天天过去,皇宫外雪化,早春花开始吐苞。
马车帘子打开,那银发紫眸美丽魔族探出头,冲众人微笑着挥挥手,坚定道:“会回来,会回来。”
个小男孩大着胆子,将手里捏着百合花插在圣君盘角下。他脸蛋红扑扑,喊道:“圣君陛下,保重!”
七年前,圣君镣铐麻衣,独自跟随魔族大军离开故乡。
七年后,无数人族子民沿途相送,陪圣君再次走遍
再入深渊之事,兰缪尔并未向王国隐瞒。
他坦诚地向他子民们交代切,包括对魔王复杂感情。
“所以不要为担心,”他在最后说,“请你们……替爱你们自己,爱你们身边每位善良同胞。”
不出意外,挽留之声铺天盖地而来,圣君将众人安抚好又花去几天时间。天气则彻底转暖。
和煦风带来万物复苏消息,无数黄绿色嫩芽破土而出,燕子站在新抽高树枝上。
兰缪尔讲完他在深渊最后个故事,笔录官们也记完厚厚三个本子。
那天晚上,圣君兰缪尔和国君艾登坐在后花园里看星星时,前者低声说,他该走。
艾登早有预料,但仍然心中沉重得不行。
“非走不可吗,兄长?你身体还没有彻底痊愈,在深渊到底比不过皇宫……”
“不能说非走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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