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秉义兴致很好,真像个慈祥
陈文港笑笑:“义父,早。”
“早。”郑秉义看看他身后,“你昨天说在朋友家住,刚刚那个是他家孩子?”
“是。”陈文港把小宝放在行军床上,走到边说话,放低声音,不让他听见。
“这孩子是不是——?”
“嗯,他有点特殊。所以打扰您,真不好意思。”
“就是抱怨两句。要是永远这小,还能看着他,以后长大可怎办?”
所有苦水留在晚上,到天亮,又迎接新天。
清晨陈文港迷迷糊糊,是被小宝闹出动静吵醒。
小孩子睡得早起得也早,五六点钟就起来祸害人。陈文港揉着眼从行军床上坐起,见他就在旁边地板上坐着。看到对方手里东西,他就清醒,心里生出不祥预感。
他轻轻地靠过去,伸手哄骗:“宝宝,你拿是什?能不能给看看?”
这。
他第二天还要去大伯陈增家,不算特别远,在卢家借宿晚,上午赶过去方便。
然后卢晨龙去卧室把弟弟按在小床上,好歹弄睡,然后又溜出来。
两个人继续聊半宿天。
卢晨龙自己枕着手躺行军床上,陈文港蜷坐在沙发上,聊到最后也就剩吹吹牛,牛吹不动就诉苦。如果生活连苦水都没地方吐,这天天日子就真过不下去。
“这有什可计较。可惜,孩子长得倒挺可爱,听你叫他宝宝?”
陈文港从摄像头前让开点,给他们互相介绍:“因为小名叫小宝,大名卢晨勇。”
他折回去,镜头摇晃着靠近点,让郑秉义看到孩子:“宝宝,看这里,叫爷爷。”
小宝管他喊哥哥,他管郑秉义喊义父——但哪能给郑秉义降辈分,岔也就岔。
小宝眼神乱瞟,不知向哪个方向热情地抓抓手:“爷爷,嘿嘿,爷爷。”
小宝发出高昂尖笑声:“呀——”
昨天卢晨龙特地把手机锁在家里唯带锁抽屉里,他居然又有本事拿到。
比昨天还离谱些,他甚至在和郑秉义视频。
陈文港百口莫辩,按捺住拍脑门冲动,连哄带骗,拿回手机控制权。
所幸老头儿今天心情不错,身太极服:“文港,怎还没起?”
甚至些不为人知念头,也只能在这个时间倾吐:“你知道吗,小东西是妈生病以前怀上,甚至当时为生他,查出那个癌症她都非要推迟治疗。结果后来妈没,他还是这个样子。有阵子真在想,值吗?不知道想过多少次,要是没有这个弟弟,是不是就好。”
陈文港看着他,夜色里,浅色瞳孔也染得浓重。
“你别当着他面这说。”
“他又听不懂。”
“会有办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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