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亲自开车,绕来别墅趟,就是为带陈文港起去太平间,见逝者最后面。
她来之前打无数个电话,霍念生遭遇不幸消息已经反复确认,板上钉钉,不再有任何侥幸。他是横遭意外,走得过于突然,来不及留下直接遗言。但如果说该由谁处理他后事,她认为有义务叫来那
他什时候能回来?
之后事,陈文港意识似乎都是恍惚,他像行走在不真实又醒不来噩梦之中,举动全凭本能接管。但他本能又极其顽强,告诉他,他还得去做该做事。
他遭遇过无数痛苦,他不得不接受许多东西。
AmAmanda到时候,陈文港正等在别墅门口。他换身黑,黑色衬衫和黑色裤子,黑色鞋子,他脸上没有丝血色,覆盖着些陈旧伤疤。
管家和哈雷在他身边,她落下车窗,管家便迎上来。
海上……
游轮失事……
出海……
发生意外……
陈文港牙关咬得死紧,管家捡回他手机,他忽然抬手,把手机打得更远。
摸到地毯粗糙纹理。他伸手去拽沙发罩子,试图找
个依凭,支撑自己站起来,但是手脚软得都不是他。
他不停地往上攀,不停地往下滑,门仿佛被推开,是管家闻讯赶来。
他清楚陈文港有惊恐发作毛病,陈文港感觉他手伸进自己兜里,摸到装着阿普唑仑药盒。管家着急忙慌地抠开药盒,他做得不熟练,用力过猛,几粒药洒地。
陈文港摸索着从地上抓起粒,口吞下。
这个中年男人头发已经花白,脸色颓唐,他用力搓把脸,深深叹气,弯腰跟她说话。
陈文港站在更后面点地方,他眼神空茫,瘦削肩膀挺得笔直。
临走,他让管家留下,说自己跟她前去就行,雇主出事,家里这多工作人员,还需要有人通知和安抚。他招招手,只有哈雷跟着他上车。
*
AmAmanda脸色同样差劲,她没有化妆,神色疲惫,眼袋细纹毫无保留地浮现出来。
哈雷担忧叫声灌满他耳朵。
陈文港好像低声说什,但他同时封闭自己五感。他屏蔽管家从震惊到恐惧到凝重脸,他也屏蔽管家声音。他死死地盯着地面,他现在不想听到任何声音。
霍念生是他生命底色,是他骨中之骨,肉中之肉,他是构成他部分。
他不会回来。
所以他回不来。
不知过多久,他冷汗涔涔坐在地板上,管家扶着他,脸色极为担心。
他听见管家问:“要不要去医院看看,霍先生有没有说,他大概什时候能回来?”
霍先生……
霍念生……
意外事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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