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胡言乱语,江绪忿忿腹诽道,哪里是这种人!
他懒得再理严绥,率先往那黑黢黢洞口走去,身后传来低低声笑,严绥收伞,不紧不慢地缀在他身后:“剑冢昏暗,当心不要摔。”
“知道,”江绪拖长语调,尾音微微上扬,“师兄也当心不要摔着。”
刚说完脚下便趔趄,他飞快地稳住身影,本能朝后瞥眼——严绥似乎没有注意到,视线落在四周,缓声解释道:
“你先前那把剑也正好到该换时候,当初师
“不可能,”严绥却坚定地反驳他,“即使是真毫无天赋之人,但凡真肯在事上倾注几百年光阴,亦然能有大成之机,绪绪,重要从不是那个果。”
他语罢,复低下头,笑容温煦:“绪绪,终有日,你会闻名五海十二洲。”
江绪怔然望着他,有那瞬,那双琥珀瞳中竟比周围雾还要湿润,最后却只是飞快地眨眨眼,对着严绥翘翘嘴角。
“净是在骗人,”他含糊抱怨道,“若真有那日,定会好好报答番师兄今日开导之恩。”
倒是不再说要换条路走事。
看不出来。”
谁人不知严绥惊才绝绝,乃不世之材。
严绥便轻轻笑声,飞快垂眼扫过江绪面容:“那绪绪不如猜猜,不擅长何事。”
江绪盯着雾蒙蒙远山思索片刻,撇撇嘴:“才不猜,无趣得很。”
“是,”严绥嗓音似是被雨水浸得很湿润,温缓,低到几乎听不清,“也觉得挺无趣。”
严绥轻轻笑道:“好,记住。”
他带着江绪落在观剑崖上某个凸出台面上,江绪注视着他轻巧地收起那柄毫无破损竹伞,终于忍不住问道:“师兄,这伞……?”
“铸剑阁新作,”严绥抖抖手腕,伞面顷刻间便干燥如初,“取东洲紫玉竹制,用着倒还顺手。”
江绪又打量好几眼,恋恋不舍地收回目光,怪不得如此耐用,原是用金子浇筑出来。
严绥说罢,才玩笑般对着江绪摆摆手指:“这可不能给你,绪绪还是先将剑练明白,再考虑别。”
过片刻,他才正声道:“绪绪,不要因他人之言而对自己下定论,无论是何人,都不会比你自己更解自己。”
江绪噢声,闷闷道:“可当初想习剑,大概……也只是因为师兄跟师尊都是,嗯,剑修吧。”
怪只能怪那日春雨迷蒙,他眼睁睁见着严绥剑气凌厉精准地切开片桃花瓣,轻而易举到似乎谁都能做到。
所以,还是得怪严绥!
自然只是说笑,江绪飞快甩开这个念头,接着道:“明白师兄和师尊都是为好,可若是再过几百年,仍是如今这般,又该如何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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