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翠花闻言,差点要眼前黑。
她啜泣地说:“俺大力剩下日子不多,俺要亲手送他走。”
李阿婆冷漠又固执地说:“不行就算。”
“送来这里,他有活路,家砸锅卖铁给他治病。留你家,死
“这正正好哩!他们家肯定不要那多彩礼!”
李翠花终于想起贺松叶这号人来,整个大队里最安静人,不会说话也不会埋怨,只闷声干活。她正正好比她家大力大几个月,当年她出生时地主家开十桌大鱼大肉酒席,放几统草炮。李翠花还摸着肚子感叹同人不同命,会投胎,个不值钱丫头都比她儿子都金贵。
李翠花跃而起,收拾干净自己立马跑去贺家“提亲”。
李阿婆原本正坐在凳子上看山那边夕阳,浑浊眼努力地看着那破败牛角山,心疼着那里埋着宝贝。
还好柏哥金锁片儿挖出来,不然李阿婆会更心疼。
闺女谁爱娶谁娶去!这名声臭,还能找到啥好人家?
李翠花跑到地里嚎啕大哭场抹干净眼泪才敢回家伺候儿子,李大力病歪歪地躺在床上,以往黝黑红润面庞蒙上层死气灰败,他哑着声费牛鼻子劲儿问:
“哭?”
“哭啥?”
李翠花又红眼,“儿啊,俺心尖尖肉儿,娘没用,娘把你媳妇都丢。”
很快李翠花就赶到贺家,在李阿婆面前又哭又嚎,只差没给她跪下。
李阿婆平静地把李翠花颠三倒四话听个全,她让柏哥儿背她去看望李大力眼,是个结实后生。她干枯巴瘦得跟老枝样手摁摁李大力身,瞧瞧他眼珠,看样子竟是像个大夫似。
贺松柏又把她背回贺家,她淡淡地跟回复:“可以,不过有个条件。”
“想娶叶姐儿,你们大力得来咱贺家住。不算入赘,但舍不得叶姐儿。要是人活他就住家,死就入你们坟,叶姐儿也不去你们李家。”
“不要你们分彩礼,不成这事就算。”
李大力看她哭得气都喘不过来,想安慰她,结果喉咙眼哽眼珠,bao起,差点连气都喘不过来。
李翠花看着儿子这幅“死不瞑目”样子,痛下决心,决定掏光家底都要给他讨个“属水”媳妇。
李翠花到处打听,这不打听不好,打听,人听说要嫁给个快死人,即便是昔日受人尊敬大队长,彩礼少说八百块、千块。全家勒紧裤腰带都掏不出那多钱,李翠花又愁又苦。
终于有看不过眼人偷偷说:“你要不嫌成分寒碜,女方是个残疾,其实老地主家闺女也属水哩!”
这个消息对于李翠花来说,无异于拨开乌云见光,她又喜又惊:“寒碜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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