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松柏抬起眼,看见他和赵兰香照片。当时他们只拍张,这张明显是摄像师偷偷拍。照片上他青涩又严肃,而照片上女人却低头嗅着香花,静静微笑。这张照片仿佛穿越他记忆,下子戳得贺松柏心头难受。
他找来店长问:“这张照片可以卖给吗?”
这个帽子,曾经沉重得跟大山般压得他不堪重负,夹起尾巴做人。连念个大学他都低调谨慎,从不与人交恶,唯恐错失念书良机。这让他不禁地想起第次谈对象时候,因为成分问题而自卑自弃自己,他不禁微笑起来。
很快他发电报告诉乡下老祖母,他几乎不用想都可以预见,老人家接到电报时候那副老泪纵横模样。
不过贺松柏预想肯定是落空,因为李阿婆早就从红星收音机里收听到这个“摘帽”新闻,当时老人家激动得热泪盈眶、年过古稀却还忍不住嚎啕大哭。接到孙子发电报时候,李阿婆正被女婿背着,家人给她逝去先夫、爱子立墓碑,修葺墓穴。
贺家后那个小山坡,耸着两个鼓包包,却从来没有墓碑,每到清明,土包上会压着几片白纸。今年终于立上墓碑,清晰地刻下主人名讳,他们墓志铭是阿婆熬两宿亲自写。
……
1980年冬天,贺松柏是在忙碌奔波中度过,他请学校假去S市拓展业务。
贺松柏谈完生意,掏出钱币和票来坐公车,他把脑袋靠在车窗外,闭目养神解酒气。
班车不知不觉驶到终点站,他被售票员轰下车。下车贺松柏漫无目地走着,阵冷风吹来,吹散他浑身酒气。他不知不觉之中走到熟悉巷道。
那条他曾经因为催债、挨家挨户敲门小巷子,他撇过头朝着公车站奔去。兜兜转转,他走到家照相馆门前。
个女孩拉着母亲手,叽叽喳喳仿佛在讨论着什,她转过头来看见贺松柏,天真无邪地问:“你看,这个大哥哥不就是相片里那个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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